|楚云拍拍袖子,走到羽箭附近,清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我知道诸位都在树上站着,我手上有块玉佩,以诸位的眼力想必看得一清二楚,也知晓这是谁的玉佩。”四周的树叶互相拍打,发出细碎的声响。“诸位大可派人回去问问你们首领,他曾对着这块玉佩承诺过什么。”楚云从地里拔出箭,“诸位既有任务在身,我也不为诸位添麻烦,只想请诸位缓几日再动手,你们追的那位公子从那座院里出来之前,都请诸位稍安勿躁。树上的诸位本就是听命行事的,倘若下不了决断,何不问问你们的首
楚云拍拍袖子,走到羽箭附近,清清嗓子,朗声道:“诸位!我知道诸位都在树上站着,我手上有块玉佩,以诸位的眼力想必看得一清二楚,也知晓这是谁的玉佩。”
四周的树叶互相拍打,发出细碎的声响。
“诸位大可派人回去问问你们首领,他曾对着这块玉佩承诺过什么。”楚云从地里拔出箭,“诸位既有任务在身,我也不为诸位添麻烦,只想请诸位缓几日再动手,你们追的那位公子从那座院里出来之前,都请诸位稍安勿躁。树上的诸位本就是听命行事的,倘若下不了决断,何不问问你们的首领?”
一排短箭如飞鸟的羽翼一般插入楚云身前的泥土,楚云分神的间隙手中的玉佩也被人夺走。
收下了信物便是刺客们愿意回去问首领的意思,楚云收回手,慢慢踱步退出短箭四周,直到凌凌从树上一跃而下站到楚云身侧,她才放开脚步向山下走去。
院子里等楚云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言修聿阖上院门,一声不吭走回堂屋,将她们用的茶盏都清洗干净收了回去。
这院里从四人乍然变成两人,虽说走的那两人也不是爱聒噪的,可没了她们这院里还是难免落寞寂寥。
尤其陆箴还说不出话,院里只剩下茶盏磕碰声,更显得言修聿孤单。
等言修聿清扫完桌子,擦干净手回了堂屋,陆箴正坐在桌边,眼睛定定看着她,像是有话要说。
“公子想说什么?”言修聿将手递给他。
陆箴在她手上写字,她的手背上还带着井水的凉意,手心却是温热的。
言修聿细细辨明他写下的字,等他写完了,才轻声问:“公子是想问我的姓名?”
陆箴点头。
“我的名姓也没什么稀奇的,”言修聿反过来在陆箴手上写字,边写边说:“我姓言,名是‘修聿’,过去这两个字写作‘岫玉’,后来出了些事,便改了。”
陆箴听了继续写:“为何改名?”
言修聿笑笑,扶着桌沿在陆箴身侧坐下,她说道:“我同公子说过,年幼时我曾与父亲友人的孩子顶过亲,不过在我与他成亲之前,我父母皆在采买药材的路上因山贼袭击身亡,而后我未婚夫婿家收留了我,我在他们家住了一些时日。之后因着我那未婚夫婿进京赶考高中,他也另娶旁人,我才从他们家离去,走时我想着‘岫玉’这个名都是往事了,往后既是新生,便顺便改了名。”
寥寥几句,揭开了她颠沛流离的过往,只是冰山一角,听来却叫人难过。
陆箴又在言修聿手上写:“后来呢?”
“后来我靠着未婚夫婿给我赔罪的钱往北走,扮着男装倒也方便,算着钱差不多用尽了就去药铺当伙计,最后走到边塞,在那过了些时日,又往南走,靠着攒下的钱在这儿买了这座院子。然后······就碰到公子了。”
言修聿将她的过往三言两语说了出来,她不因被未婚夫婿抛下过而羞愧,也不觉着女扮男装在外讨生活可怜。
她同陆箴这个京城生长的公子哥并无分别,她坦荡自在地活在这世上,如同骏马奔驰在原野上。
言修聿浅浅笑着,她说完了自己的姓名,她抬眸,黄昏时她眼里映着浅浅一层蓝,她问陆箴:“说起来,我也不曾问过公子的名姓,公子可能告诉我?”
陆箴在她手心写下:“陆箴。”
言修聿轻声念:“箴······是个好名字啊。”
他们互通姓名时,偏远的边塞却有人的名姓被踩进了尘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