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侍卫笑而不语,周围的群众也不敢言语。热闹的街头,此刻死一般的寂静。雪花簌簌落在谢辞书的眉眼,他的眼神却远比漫天的雪还冰冷。轿中的秦烟柔感受到气氛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管家方才回过神来,慌忙走到马前,低声道:“将军,吉时快过了,丞相和长公主还在将军府等着呢。”谢辞书抿紧唇,目光停留在棺椁之中,良久才终于移开视线。“孟卿棠,这就是你的报复?”他冷笑一声,强压下心头的痛意,咬牙道:“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太蠢了。”
奏乐的队伍停了下来,空气都沉静了下来。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零星的纸钱被风卷着,落入棺椁中。
落在那张灰白的、不再有任何生机的脸上。
谢辞书静静看着那具尸体,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被冻结了。
“不可能!”
他忽然冷声道:“这不可能是她。”
可话刚出口,却又愣住了。
怎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是孟卿棠?
谢辞书紧紧盯着孟卿棠的脸,脑海中莫名想起昨天晚上,她站在王府门口,回头看他的那一眼。
哀戚,死寂,恍若诀别。
她在笑着,眼中却含着泪水,她说:“我祝将军,得偿所愿,万寿无疆。”
谢辞书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感到整颗心被千刀万剐,痛得喘不过气来。
多像遗言……
王府的侍卫笑而不语,周围的群众也不敢言语。
热闹的街头,此刻死一般的寂静。
雪花簌簌落在谢辞书的眉眼,他的眼神却远比漫天的雪还冰冷。
轿中的秦烟柔感受到气氛不对,疑惑问道:“怎么了?”
管家方才回过神来,慌忙走到马前,低声道:“将军,吉时快过了,丞相和长公主还在将军府等着呢。”
谢辞书抿紧唇,目光停留在棺椁之中,良久才终于移开视线。
“孟卿棠,这就是你的报复?”
他冷笑一声,强压下心头的痛意,咬牙道:“用自己的命做赌注,太蠢了。”
“你以为我会在乎?痴人说梦。”
他握着缰绳的手紧紧收紧,眉间的朱砂暗沉如血,双腿一夹马肚,缓缓向前走去。
管家跟在他身后,挥手示意乐队继续演奏。
喜庆的音乐再度响起,十里红妆穿过大街小巷,却再没了刚才的喜庆,反而添了一份浓浓的诡异。
鲜红的地毯,雪白的纸钱。
迎亲队伍向北,送葬的棺椁往南。
花轿与棺椁擦肩而过,忽而冷风扬起花轿的轿帘。
一张纸钱悄然钻进轿内,落在秦烟柔的手中。
秦烟柔低头奇怪地看着纸钱,疑惑地掀开帘子,慕然看见棺椁中那张灰白的脸。
丞相千金何时如此近距离见过死人,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啊——”
谢辞书的脸色更加阴沉。
轿旁的奶娘慌忙拍了拍轿身:“小姐,小姐!别惹将军不快啊。”
秦烟柔惊慌地捂住唇,死死压抑着心头的剧颤。
可那副场景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一路上惊魂未定地走完流程,被送进洞房时依旧魂不守舍。
夜里做得噩梦依旧是那摸影子,猛地惊叫醒来。
身旁的谢辞书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做噩梦了?”
秦烟柔靠在谢辞书怀中,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心渐渐定了下来,哭道。
“我……我看见孟卿棠死了……她的尸体,她想找我索命。”
她六神无主,自然看不见谢辞书冰冷的神色。
“为何找你索命?”
秦烟柔一顿:“不……没什么,我自己吓自己。”
谢辞书眸光微沉:“是吗?”
这一句,带了些冷意。
秦烟柔一顿,抬头去看谢辞书,却见他唇角依旧带着笑,不由放下心来。
“是不是该……”
说着,又红了脸。
今晚是洞房花烛,竟不小心睡过去了,实在失态。
谢辞书目光沉了沉:“今日是我初见清棠的日子。”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秦烟柔心中一酸,倒也不敢多说什么:“我知道了。”
谢辞书微微勾唇:“今日我去书房,你好好休息。”
说罢,推开房门往书房走去。
管家已在房中等着了:“孟小姐的遗体已经安葬了。”
谢辞书脚步一顿,闷声道:“嗯。”
管家道:“将军要去看一眼吗?”
谢辞书拿起笔:“我为何去看她?她算什么东西?”
一个娼妓,一个贱婢,能换回清棠的骨灰,已经是莫大的抬举!
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他这样想着,可当看着纸上的画时,却又顿住了。
那是一副还未完成的画作。
眉眼浅淡柔和,和记忆中的人一模一样,唯独颈间,少了颗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