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芸娇端着水杯上楼，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回头。“对了，你不要想着有谁来救你，你陆叔叔休息了，斯衡今晚不在家。”钟芸娇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陆家的下人除了偷看几眼跪着的温浅，没人敢多说什么，都沉默着各自忙完手上的活离开。夜深了，陆家别墅的灯都慢慢熄灭，只有一楼的客厅还亮着。张阿姨是厨房负责做糕点的，看着跪在客厅纤细身影，背脊挺得笔直，露出丝丝倔强。无奈地叹息一声，陆家虽然富贵至极，但是如果是她的女儿，她一定不忍心送到陆家来过这种日子。
温浅头皮瞬间麻了半边，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
罚跪对于温浅刚到陆家那几年是最常用的惩罚。
直到她上高中，陆叔叔开口说孩子大了，别动不动就让跪，传出去不好听，钟芸娇才没有再让她跪。
只是，没想到自己成年后还会听到这两个字。
“跪下！”钟芸娇目光逼仄，今天势必要逼她服软。
温浅瞳孔紧缩，片刻后抬头。
“我没有错，我是不会跪的。”
下一刻，温浅就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连带着耳朵也嗡嗡作响。
“敢顶嘴了？别以为你上大学了翅膀就硬了。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告诉你们校长你品行不端要休学回家调教？”
休学，如果休学了，她还怎么出国？怎么离开陆家？
不可以，这么多年的忍耐，不能功亏一篑。
温浅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物压过一般沉重，喘不过气来。
顾不得迅速肿胀的右脸和夺眶而出的泪水，温浅咬着牙跪下。
膝盖触碰到冰冷的地板，一同碎裂的还有温浅上大学后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尊严。
“娇姨，对不起，我错了。”
看着跪在她脚尖的那小小一团，如同蝼蚁一般，心中的控制欲和发泄欲得到疯狂满足，露出微笑来。
“你说你记得陆家的恩情，可你要知道，养你的钱，陆寒枭可没有出一分。”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跪满四个小时再起来。”
钟芸娇端着水杯上楼，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回头。
“对了，你不要想着有谁来救你，你陆叔叔休息了，斯衡今晚不在家。”
钟芸娇已经很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陆家的下人除了偷看几眼跪着的温浅，没人敢多说什么，都沉默着各自忙完手上的活离开。
夜深了，陆家别墅的灯都慢慢熄灭，只有一楼的客厅还亮着。
张阿姨是厨房负责做糕点的，看着跪在客厅纤细身影，背脊挺得笔直，露出丝丝倔强。
无奈地叹息一声，陆家虽然富贵至极，但是如果是她的女儿，她一定不忍心送到陆家来过这种日子。
张阿姨搓搓围裙，踱步到温浅身边，轻声说道：“温小姐，我刚刚从厨房拿了一块鲜花饼，给你垫垫肚子吧？”
温浅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块小心捧在手心的鲜花饼，只觉得心头一暖，露出笑容来。
“张阿姨，不用了，我吃过晚饭了，你回去休息吧。”
张阿姨有些踌躇，又将那块鲜花饼收回围裙兜里。
一阵寒风吹来，吹得人瑟瑟发抖。
“那我去把窗户关了，天气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雪。”
温浅扯住她的衣角，黑白分明地眸子望着她。
“张阿姨，每天负责关窗的不是你，这应是娇姨的授意。你别管我了，快回去吧。”
要是钟芸娇知道了这事，恐怕张阿姨的工作就不保了。
张阿姨一听到是钟芸娇的意思，脸上生出怯意，又一脸担忧地望着温浅，又安慰了她好几句才离开。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温浅一人，她的膝盖又麻又痛，难以忍受。
一阵寒风从窗中席卷而来，竟然挟裹着片片雪花。
温浅被冻得四肢僵硬，扯出一抹微笑。
竟然真的下雪了。
温浅只觉得头昏脑胀， 浑浑噩噩。
一会想到小时候下雪，她被爸爸抱在温暖的怀抱里。
一会想到，初雪纷纷，宁城一片美景，可惜陆寒枭在地下室看不见。
一会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坐上出国的飞机，像一只鸟儿自由翱翔，无拘无束。
最后，所有的念头都拧成一个坚定的信念，她一定要逃离陆家，一定要出国。
夜里两点的钟声响起，四个小时到了。
温浅想要起来，却发现双腿使不上一点力气，她无助地瘫倒在冰凉的地面，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这样死去。
“哎哟温小姐，你怎么躺在地上，本来就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来我扶你。”李阿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李阿姨，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休息？”
李阿姨扶着温浅上楼，“我今晚值夜班，设着闹钟呢，就怕你跪久了起不来，真是造孽啊！”
温浅别过脸去，隐去一脸泪痕，哽咽道：“李阿姨，你人真好。”
好容易躺回了床上，温浅沉得眼皮睁不开。
李阿姨给她膝盖上抹了药膏，又在她腿上贴了膏药，喂她喝了感冒冲剂才关灯让人好好休息。
或许是这一番措施，温浅第二日虽然有些感冒，外加双膝疼痛，但还是勉强能够下床走路。
上午九点，温浅收到陆斯衡的微信。
“浅浅，我在门口等你。”
-
今年冬天的雪来得很急，只是一夜，整个世界就像银装素裹一般。
温浅背着包包走到陆家门口的时候，就看见陆斯衡站在车边，看见她来，拉开后座的车门。
只是他似乎一夜未tຊ眠，眼底全是红血丝。
“二哥，你昨晚没有睡觉吗？”
陆斯衡看着眼前戴着蓝色贝雷帽的女孩，冰雕玉琢的五官在雪色下更显绝色。
只是即使有妆容和帽子掩盖，还是能看出她的右脸有些微微肿胀。
“脸怎么回事？谁对你动手了？”陆斯衡一脸心疼地问道。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了。”
温浅闪躲了一下眼神，迅速钻进车里，陆斯衡见她这样，瞬间就明白了是谁做的。
皱眉也坐了进来，一面吩咐司机开车一面说道：“我妈这个年纪，像是进入更年期了，等回来我跟她好好说道，以后不准她再对你动手。”
温浅抿了一下唇，问道：“大哥，我们大概要开多久才能见到二哥。”
陆斯衡愣了一下，抓住她的手。
“你是在回避我？浅浅，你是不是讨厌我妈，讨厌陆家，连带着一起也讨厌我了？”
“大哥，怎么会呢？我对陆家永远都是心存感恩的，至于你，你永远是我大哥。”
陆斯衡捏了捏发疼的眉心。“浅浅，你再等等我，等我回国，就带你搬出去住，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
温浅望着窗外的雪景，轻轻嗯了一声。
-
城郊，半山腰的一处独栋别墅前，温浅跟着大哥穿过重重保镖把守的门禁，终于来到一处漆黑的地下室，这里阴冷潮湿，没有开灯的时候不分昼夜。
细微的声音响起，一盏盏灯亮起，温浅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灰色的水泥墙上，钉着生锈的铁链，而所有铁链都延伸至一人。
陆寒枭的手腕脚腕，甚至脖颈都被套上了铁链，铁链下方，红色的锈斑和血迹相交，是挣扎的痕迹。
“这也是陆叔叔的吩咐吗？”温浅看到眼前一幕，心脏跳得很快，声音却是出奇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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