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票贩子说这趟车是春运期间的临时加车,他们运气不错,正好有票。三人不着急,这是终点站,他们拿的行李多,最后才下车。站台上,三人互相帮着背好行李。花有才和花方方都是扁担,扁担前后都挑的满满当当的。前面一抬腿就打到行李,后面直接紧贴着后背,把扁担压的弯弯的。在家里试的时候,花圆圆一度担心扁担断了。三人里面她是最轻松的。胸前背后各一个大包裹,看着大实际上
花圆圆这次才有心情好好的感受一下多少年没坐过的绿皮火车,再想想若干年后的动车、高铁。
谁能想到几十年的发展,人们的生活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梦中都不敢这样想吧?所以要勇敢的做梦。
她坐车的时候一般很少吃东西,水也尽量不喝。
实在渴了,就小喝一口润润嗓子,实在是不想去火车上的卫生间。
在家煮了十几个鸡蛋带着,老爹和老弟饿了就吃。
花圆圆爬上上铺,是打算睡觉的,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偶尔迷糊一阵醒了,迷糊一阵又醒了。
火车每次到站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她都知道。
花有才和花方方也不睡,两人正对的下铺,侧躺着看行李。
哐当哐当——
腊月二十二早上六点,火车到达京城。
听票贩子说这趟车是春运期间的临时加车,他们运气不错,正好有票。
三人不着急,这是终点站,他们拿的行李多,最后才下车。
站台上,三人互相帮着背好行李。
花有才和花方方都是扁担,扁担前后都挑的满满当当的。
前面一抬腿就打到行李,后面直接紧贴着后背,把扁担压的弯弯的。
在家里试的时候,花圆圆一度担心扁担断了。
三人里面她是最轻松的。
胸前背后各一个大包裹,看着大实际上最轻。
跟着人流来到出站口检票出站,走着走着就成了花圆圆在最前面。
往前走走,别在出站口堵着。
走到人一点,报亭附近,把行李放在地上。
站前广场上乌泱泱的人啊,背着大包小裹有刚来的有离开的……
“爹,小方,你们饿不?先找个地吃饭?”
两人都摇头。
“闺女,不饿。先回家。”
城里也不比乡下,干啥都要票,他们哪有票。
这也是花有才大老远背着粮食、油等等的根本原因,没有票有钱也买不到。
这要怪花圆圆,她忘了跟家里人说她租的房子是京城的郊区农村。
只说在京城,花有才想当然认为在城里。
这个美丽的误会很快就可以解开了。
村里的供销社跟杏花村的一样,不要票,农村人只有布票,没有别的票。
花圆圆在报亭买了报纸、地图、公交车路线图,研究一下怎么坐车回去。
上次她来的时候,并没有坐公交车。
她在火车站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拿着信封,到处问人哪儿哪儿怎么去。
碰上了来接人的战友,蹭了人家的车。
这次就没有那么好运了,虽这样想还是抬头咋嘛了一圈,万一有呢?
……
嗯?那辆车怎么这么眼熟啊?
花圆圆毫不犹豫站起来,朝着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奔去。
此时那辆车刚停下,几个穿军装的帅哥下车,看来是赶火车。
“闺女,你去哪儿?别乱跑。”
花有才赶紧去追,直到看见闺女跟当兵的说话才放下心来。
虽说离得不远,花圆圆还是小跑着去拦车,眼见着那司机要上车了,更急了。
“同志,等一下!”
郝栎跟战友们摆了摆手,正想上车,听见一道清脆有点耳熟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到来人,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
明明是陌生人,他怎么就一下子认出来了,这个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对方只露着一双眼睛,从上到下,帽子衣服鞋子都换了。
就是这双眼睛,圆溜溜的,眼睛里看到他好像一下子亮了起来。
那股高兴劲扑面而来!
他回家探亲的时候,媳妇见到他都没这样。媳妇这个称呼已经不合适了。
时间久远记忆却很清楚,那次他回家是跟前妻办离婚手续的。
花圆圆……,走狗屎运了,要是买彩票,说不定能中个五百万。
眼睛亮晶晶,满是笑意,哈哈哈,太棒了!
不用倒好几次车了,有专车了。
“郝营长,您好,您还认识我吗?”
某人说着还眨了两下眼睛。
郝栎……
以为对方没认出来,也是包得这么严实认出来才怪。
头巾拉下来,脖套拉到下巴,露出一张笑嘻嘻的脸。
郝栎盯着这张脸愣了片刻,几天前的这张脸跟现在的这张脸重合在一起……
不自在咳了两声,别看眼睛,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脏兮兮的脸洗干净了这么漂亮!!
白嫩白嫩的,跟剥壳的鸡蛋一样。
有种冲动想去把脖套给拉上去挡住……
“闺女,天怪冷的,快把脖套拉上。”
花有才自带探照灯的小眼睛,可把刚才对面这兵蛋子的眼神都看在眼里了。
闺女长的太好了,就是操心。
“爹,这是郝栎郝营长,上次就是郝营长送我来火车站的。”
“嗯嗯,太麻烦人家了。”
“郝营长,您是要回部队吗?方便拉上我们吗?”
花圆圆概念里根本就没有拐弯抹角,以退为进之类的。
这话问的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了。
花有才:闺女心眼太实了,说话得讲究策略。
郝栎帮着把行李塞进车里,幸亏今儿是他自己开车。
要是司机开车,可能就坐不下了。
既然碰上了,能顺路捎着,无论是谁,他肯定都会帮忙的。
花圆圆这样急切直接的性子,一点也不讨人厌。
郝栎同志最怕的就是女同志支支吾吾的,有话不直说,非得让你猜,想着就头疼。
花有才坐在副驾驶,腿底下放着一个包,腿上还有一个。
后面也是,花方方和花圆圆紧挨着坐在行李堆里。
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姐弟两人就靠着睡着了。
郝栎还有点事要办,办完事直接回去。
花有才寒暄了两句也困得只点头。
郝栎看着睡得喷香的一家三口,哭笑不得。
不知道王营长知不知道花圆圆过来了?
王营长还在休探亲假呢,他们不是一个村的吗?
王长江和花圆圆的事,不是他特意打听的。
走到哪儿都能听到几句,王营长在的时候,大家背着说,这几天休假了不在,大家说的更多了。
人们嘴里的母老虎,狠女人,不会过日子又不能生孩子的农村妇女……
郝栎怎么想,也不能跟后座睡得一脸香甜的女人联系到一起。
眼睛那么干净、纯粹……
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