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什么破食堂啊,想见的人见不着,想躲的人躲不开。“怎么样小月妹妹,你把我的信交给清尘了吗?他说什么?”学姐把餐盘放下,直接坐在我的对面。学姐不问还好,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原本我就是一个人。学姐一说,前天发生的事就全都涌进我脑子里,想到大哥对我有意的忽视和冷漠,心口窝酸酸的难受,眼泪又要涌出来。其实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女孩
我有些慌了,掏出手机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大哥身边那几个凡是我知道号码的全都打了一遍,那边一水水儿的无人接听。
不死心的又打给赵怀义,打给林峰,反复打,居然没有一个接电话的。
这帮子人集体玩儿失踪?
大哥不是出事了吧。
我慌乱的撒腿就跑,穿过蔷薇花廊,一口气跑到研院儿,冲进画室。
却发现画室的大门紧闭,不管我怎么敲,都没有人应我。
完了,我找不着大哥了。
我的天塌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寝室,连饭也没心思吃,直接躺下就睡。
下午没有课,我自欺欺人的一直睡到快五点才起床,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大哥都说了,要把我喂胖点,哪顿饭少吃都不允许。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就是要饿着我自己。大哥说他要喂养我,我都两顿没吃了,肯定又瘦了,大哥他不可能看着我没饭吃不管我。
于是我饿着肚子,一门儿心思的等着大哥他来找我。或者,他告诉我他在哪里,我去找他也是可以,多远我都去。
直到晚上天都黑透了,微信发了数十条,电话打了几十个,大哥还是无声无息的。
我是又一次被无缘无故的放弃了吗?
晚上熄灯后,我藏在被子里,一个人委委屈屈的哭了。
我真不知道大哥他为什么要不理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让他那么生气。
大哥也把我扔下了,以后又是我一个人,好孤单啊。
我想起高三那年中秋以后,我由整天跟在傅淮尘身后,变成一个人独来独往。那段时间,我每天心里都空荡荡的,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那些个难过到骨头都疼的夜里,我无数次哭着入眠。
现在的我,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所有的一切。
我告诉自己没什么的,又不是第一次被人抛下,没什么的,哭过这一次以后就不要再哭了。
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昏沉沉的睡过去。
不到六点我就醒了,也没惊动秦航和吴子奇。一个人悄悄的起床洗漱,然后坐在桌前读书。
六点半,外边走廊里有了动静,秦航和吴子奇也揉着眼睛坐起来。
我朝着她们笑了笑,“我一会儿去食堂,要给你们带饭吗?”
吴子奇顶着一头乱发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又往自己额头贴了贴,“没发烧啊,小月你这是闹的哪出儿啊。”
我心里惨然,没闹哪出啊,就是没有人管我了,我又要自力更生而已。
“没闹啊,我只是要去食堂吃饭而已。昨天一天没吃东西,我很饿了。”
“小月,你是不是哭了?”秦航盯着我肿肿的眼睛问我。
“是啊,不过今天我不会再哭了,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说完,我打开寝室的门走了出去。
都下到二楼了才发现忘记拿手机,又返回去拿。
秦航她们两个正在洗手间一边洗漱一边闲聊,话题是我。
“你感觉到没,小月今天不太对劲。”
“霜打的茄子一样,明明伤心得不得了,偏偏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不是,故作坚强的小模样,我看了心里有点酸。”
“要不咱们帮帮她吧,她那样我也难受。”
“有些事情,还得她自己想明白。再说......”
我不小心踩到地上的什么东西,喀的一声惊动了秦航和吴子奇,两个人顶着一脸白沫沫愣住了。
“我是回来拿手机的,这就走了。小航,子奇,我没事的,你们不用担心。”我平静的笑着说道。
大哥不再理我,其实我并没有多么难受,只是心里有块地方空的。
不过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
这一切不过是过去的重演,我挺得过第一次,也挺得过第二次。
更何况,这是和我什么约定都没有的大哥。
我想他一定是给家里打过电话了,知道了花蕊才是他们的家人。做为一个外人,他能照顾我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我不该奢求太多的。
我不怪大哥,真的,这是我的命运。
林大有四个学生食堂,每个都有五层楼那么高,南北各大菜系都有,并不缺吃的。
只不过林大的学生也多,每天高峰期的档口前都排着长队。好多心仪的菜品,不早点来通常抢不着。
我到食堂的时候,已经熙熙攘攘的到处是人。
小笼包的档口前排着二三十人,水饺的窗口排的人比小笼包那里还要多。
我乖乖的排在小笼包的队伍后面,跟着前头的同学一步一步的朝前挪。
等了大概十五分钟才轮到我,端着餐盘在就近的一个空位置上坐了下来,开始一口包子一口粥认真的吃。
“你是小月妹妹?”
我正吃得专心,对面的同学迟疑着开口。
抬头一看,居然是腾静学姐。
我心口一滞,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什么破食堂啊,想见的人见不着,想躲的人躲不开。
“怎么样小月妹妹,你把我的信交给清尘了吗?他说什么?”学姐把餐盘放下,直接坐在我的对面。
学姐不问还好,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装作原本我就是一个人。
学姐一说,前天发生的事就全都涌进我脑子里,想到大哥对我有意的忽视和冷漠,心口窝酸酸的难受,眼泪又要涌出来。
其实我从不认为自己是软弱的女孩,但凌家这两兄弟都有本事把我弄哭,这也算是我和他们之间的孽缘吧。
为了他们兄弟俩,我觉得自已不再是光明磊落的宋瑶了,而是一个反反复复的傻瓜。
用了好大的劲儿把眼泪咽回去,我抬起头勉强笑笑,“学姐,信我交给大哥了,但他什么都没说,你要是想知道结果,自己去问吧,这几天我课忙,没机会和他见面。”
一份包子一碗粥我都吃光了,送餐盘时,眼角恍惚扫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等我认真去看,却又什么都没看到。
接连三天,大哥和他的那些朋友像是人间蒸发了,人影都不见一个。
他撤出我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