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韩现安问：“听起来很不错，以前听过国外有私募巨头投资的案例，可国内还是头一次听见。”姑姑韩蕊却有些不怀好意地发问：“晞臣，目标公司的投资前评估情况如何？”在场的人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剑拔弩张。韩晞臣倒是云淡风轻：“姑姑大可放心，东方安泰的投资项目都会经过我的手上先过一遍。”言下之意是你不用操心公司内部的事情，自有我来把关。又补充道，“它的总部在岚城，二叔、小姨和姑父如果有时间的话之后可以一起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韩晞臣陪着韩秉镜在一层后庭院的园林造景区里侍弄罗汉松和黄杨。
罗汉松象征长寿安宅，黄杨代表福寿绵长，还有“木中君子”的雅称，两者枝干苍劲有力、虬曲如龙，观赏价值很高，都是韩老爷子的心头好。
不过黄杨的生长速度很慢，自身木质细腻且触感温润，平日里倒也无需多做其他的打理。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那个小姑娘。”韩秉镜手持叶芽剪对着花草，背对着说出韩晞臣的心声。
韩晞臣没回答，算是默认。
“小姑娘知道你的心思吗？”
“不知道。”
韩秉镜听到这话，明显有点生气：“胡闹！”
他就知道韩晞臣和他半路带回来的女朋友之间有古怪，但没想到韩晞臣隔了一晚上之后变得这么老实，直接招了。
韩晞臣：“......又是您以前说的，不能对您撒谎。”
他只是幡然醒悟、及时回头。
“那你们几个浑小子联合起来骗我一次又一次怎么算？”韩秉镜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上的剪子扔到一边，把白手套取下来。
“所以我现在不就坦白从宽了......”韩晞臣不以为然。
韩老爷子语塞，抛下一句“臭小子真是皮痒欠收拾了”就离开了庭院。
边走嘴里还边又嘟囔着说，“骗完小姑娘回来又骗爷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
韩晞臣跟在后头暗自偷笑。
“笑，还笑得出来，你给我老实点对人家展颜。我看小姑娘蛮好的！”韩老爷子扭头又对自己这个孙子指指点点。
“是，爷爷。”
****
到了上午十点二十分，韩家独栋一层东边的会议室门开了。
十分钟后，韩家人在这里将有一场小型的内部碰头会。
凌舟集团旗下子公司众多，家族内部各直系旁支分别掌管的企业、项目和业务板块都大有不同，凑齐时间一起回去探望韩老爷子的时候，总会一家人坐下来向韩秉镜稍行汇报。
外面慢慢下起了雨，玻璃窗外飘起一层层因水汽氤氲而升腾起来的雾，遮住了从会议室里看出去的景色。
“骏景的上半年财报看起来还可以，三季度表现一般，要多加留意。”
“中明电器的海外销售数据大好，这一块最近受到的资金关注度高，之后可能还会有新的流入，快到分红的时候了，再加把劲。”
韩老爷子听完子孙辈们的情况汇报后，坐在会议室里的黑色皮质靠椅上眯着眼睛小憩，没做回应。
过了两分钟，才慢悠悠地问坐在自己旁边的韩晞臣：“你觉得怎么样？”
他已是暮年，之前说要放手给韩晞臣去管就是放手。
两年过去了，凌舟集团不也还是运转得风生水起？
不管旁人如何置喙，众人再如何尊敬他，他都是要退位的年纪了。
干了大半辈子，管了大半辈子，朝夕相对总有眼不见心不烦的时刻，现在好不容易培养出接班人了，还不赶紧去享天伦之乐，过好生活？
他韩秉镜又不傻，知道自己要什么。
韩晞臣循例一个个点评过去。
韩老爷子非常满意。
轮到韩晞臣这边时，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嘴：“东方安泰怎么样了？”
“东方安泰最近投资的三个项目，一个是新能源，一tຊ个是半导体，还有一个是动物保健。”
“动物保健？”姑父余靖平没接触过这个领域方面的知识，不禁问出声。
“对。”
“主要是干什么的？”小姨容海乔也来了兴趣。
“研发和市场咨询、药物开发、药物递送技术、临床前研究、临床研究、兽药注册和委托生产之类。”韩晞臣回答得言简意赅。
二叔韩现安问：“听起来很不错，以前听过国外有私募巨头投资的案例，可国内还是头一次听见。”
姑姑韩蕊却有些不怀好意地发问：“晞臣，目标公司的投资前评估情况如何？”
在场的人都感受到此刻空气中存在着一些微妙的剑拔弩张。
韩晞臣倒是云淡风轻：“姑姑大可放心，东方安泰的投资项目都会经过我的手上先过一遍。”
言下之意是你不用操心公司内部的事情，自有我来把关。
又补充道，“它的总部在岚城，二叔、小姨和姑父如果有时间的话之后可以一起去看看。”
“好啊！”韩现安、容海乔和余靖平都对这个邀请感到兴奋。
余靖平在对面和韩蕊不知道耳语了什么之后，韩蕊才偃旗熄火。
方才姑侄之间那股似有若无的火药味似乎从未出现过。
一旁的韩秉镜看着全程并未作声，他知道韩晞臣会做得很好，所以从不担心。
韩秉镜听闻后点了点头：“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放手去做吧。再不济，背后有整个凌舟会为你们兜底。”
****
展颜起来之后发现人都不见了，询问了管家汪叔几句，了解到情况后自己去了餐区吃过早餐，便往昨天汪叔跟她提起的湖边种植荷花的区域去。
冬雨淅淅沥沥，渐也细密如织。
展颜从置伞的收纳筒里抽出一把墨绿色长柄伞，由旋转楼梯拾阶而下，从前庭院和花园层直走经过，后沿着汪叔指示的路线找到了赏荷区。
她撑着伞站在那个区域前，没想到是如此空旷的一片场地。
完全露天，荷花前面的观赏区域铺的是棕色木板，由木板铺开的大段空白，目测按顷估算。
展颜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瞠目结舌。
永安韩家，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地位和存在？
她不敢想象，倘若现在是夏天，她面前的那千万朵荷花在季风的吹拂下会荡涤起多炫目的粉浪绿漪。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诗里所形容的壮美景象那时大抵也不过这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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