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你我政见不同了。”李达康避重就轻地说。“我来说吧，是你李达康当县长，县长是一把手。你李达康当市长，市长是一把手。你在吕州市委常委会议上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规划图撕掉了。后来老书记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把你调走了。我不认为老书记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你李达康当了省长，架空了沙瑞金，沙瑞金会不会想办法把你调走或者直接送进去？”高育良就是要当着沙瑞金的面说出李达康的强硬霸道。沙瑞金听道高育良的话，眉头皱了皱，他李达康当省长，那我还得听他的了。
“二十年前的月牙湖，每年冬天都会淹死冻死几十个人。那时候吕州大批企业解散，工人失业，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失业人员，随之而来的就是小偷，抢劫的增加。我当时任吕州市委书记，自然要想办法解决乡亲们的吃饭问题和吕州的治安问题。可是，失业导致社会治安的恶化，外地的商人都不愿意来或者说不敢来吕州投资。可我们简单粗暴地对这些小偷小摸的违法行为就正确了吗？他们也是受害者，没了工作，老婆孩子在家里饿着肚子，他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来昧着良心当小偷的。 我当时主张对他们口头批评教育，不做出实质性处罚。我经常对下面的政法干警们说，法律是冰冷的，但是执法的人一定要有温度。大家相互理解，一定会度过难关的。”高育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情到深处还会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后来赵立春老书记的儿子赵瑞龙想在月牙湖上建一座美食城。我起初认为美食城的洗碗水会污染了月牙湖，顶住压力没批。很快我就后悔了。我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冬天。冬天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很多失业的工人跳进月牙湖想捕鱼给家人吃。那个冬天，我亲眼看见了几十个人跳进月牙湖，身体抽筋，被淹死，被冻死。”
“生态环境是重要，但是和人比起来，生态环境算什么？人是无价之宝。到底是以人为本还是以环境为本？那时我的心中就有了答案，直接批了美食城项目。沙瑞金，你知道吗？一座美食城，提供了数千个就业岗位。除此之外，种粮种菜的农民，收购商，物流公司，快递小哥，出租车司机，美食城周边的民宿和农家乐，这些全加在一起解决了十几万人的吃饭问题。不管赵瑞龙当初建美食城有着什么打算，但是君子论迹不论心，赵瑞龙的美食城在关键时刻养活了十几万人，我到今天都要感谢赵瑞龙对吕州经济所做出的贡献。”
沙瑞金听完大脑一片空白，他本来是想用赵瑞龙攻击高育良的，怎么现在风向转变了，还要感谢赵瑞龙。
李达康不愧是沙瑞金的忠实舔狗，立刻护主冲着高育良咆哮，“赵瑞龙我再了解不过了，他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商人，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你和赵立春就是勾结在一起，把我调到了林城。”
“李达康，请问老书记为什么把你调到了林城？”高育良反问李达康。
“自然是你我政见不同了。”李达康避重就轻地说。
“我来说吧，是你李达康当县长，县长是一把手。你李达康当市长，市长是一把手。你在吕州市委常委会议上当着众人的面把我的规划图撕掉了。后来老书记知道这件事后直接把你调走了。我不认为老书记的做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你李达康当了省长，架空了沙瑞金，沙瑞金会不会想办法把你调走或者直接送进去？”高育良就是要当着沙瑞金的面说出李达康的强硬霸道。
沙瑞金听道高育良的话，眉头皱了皱，他李达康当省长，那我还得听他的了。
沙瑞金心想，暂时先用李达康，以后自己在汉东站稳脚跟了再随便找个理由把李达康打发掉。
李达康身上的雷点太多了，随便一条就足够把他打发走了。
沙瑞金向易学习使了眼色。易学习领悟到后对着高育良开始围攻，“高书记，当初的美食城确实解决了就业问题和治安问题。但是美食城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现在到了该拆除的时候了，还得请你拆了它。”
“你易学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没和沙瑞金说完话呢你就插话，你这么没教养呢？你爹妈从小就教你这么在外面和别人说话吗？”
“沙瑞金，易学习，你们听清楚了。全国各地的名山大川旅游景点都有饭店，为什么月牙湖上就不能有美食城了？西湖旁边没有饭店吗？泰山山顶没有民宿和饭店吗？燕京公园里没有饭店吗？月牙湖的美食城的厨余垃圾每天都会被清洁车运走处理，洗碗水的污染，能比得过工业废水的污染严重吗？况且美食城向月牙湖排放的洗碗水是经过污水净化系统处理过的。”
高育良开始反击，“你易学习担任湄洲县县委书记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当地环保不达标的煤矿企业和工厂都关停了。你是怎么安置那些因企业关停而失去了经济来源的普通工人的？当年湄洲县的真实失业率是多少？社会治安是否恶化？GDP为什么负增长了？”
易学习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清廉不等于能办实事。
易学习久久沉默不语。他的反应在其他人看来就是承认了当时的错误。
高育良用手指着易学习，转头问其他省委常委和身后一百多个工作人员，“我都没想到这个易学习这么没用。沙瑞金，你就是这么用人的吗?之前还在会议上推荐易学习担任吕州市代市长。现在我就表态，这个提议在我这里就不会通过。如果你想强行通过，我会把自己的态度上报内阁，由内阁来决定。”
其他常委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计，吕州的经济仅次于京州，他们不想让易学习担任吕州市长，所以他们罕见地一致举手表示不同意易学习担任吕州市代市长。
高育良让白世杰把这些都写在会议纪要上。
白世杰为难地看着沙瑞金。
沙瑞金点了点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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