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施加在林知夏身上的痛现在被尽数奉还,如同一把生锈已久的钝刀悬在心尖头上反复磋磨,锥心刺骨,痛不欲生。林知夏豪不在意他的疼,自顾自说。“我没对鹿芸动手,但你推到了我。林知夏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吗?你知道我病重的时候,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啼哭声吗?”“也对,你怎么会知道呢,你的心里只有鹿芸。许暮洲
病房内寂静无声,偶尔能听见窗外风过树梢的沙沙声。
林知夏的所有情绪许暮洲都尽收眼底。
她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有些可怕。
实则林知夏的内心已经涌起惊涛骇浪,前世她病重时曾无数次幻想过,许暮洲是真的爱自己。
幻想中,也是这样一个风和日丽的天。
许暮洲会单膝跪地,目光温柔且深情的看着她说:“林知夏,我爱你。”
“不是谁的替身,只是爱你。”
彼时,她一定会高兴的接过戒指,再次戴在无名指上。
可如今真的听见时,她却没了想象中的高兴。
所有的爱都在前世日复日的病痛中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怨怼。
重生过来之后,假如许暮洲不再出现,那种怨怼都快散了。
她别过和许暮洲对视的目光:“太晚了,我不是没有期待过,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许暮洲捏着戒指的指节泛白:“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都不晚。”
林知夏垂眸,扫过他的目光中带着怜悯:“你知道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说过话了吗?”
许暮洲愣住,不明白为什么提起这件事。
“你知道孩子死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和感受吗?”林知夏的语气还是平静的,但话锋已经锐利起来。
她剥开曾经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每道结痂的疤痕都是许暮洲的“杰作”。
许暮洲的脸色愈发白了,连带着唇色都失去血色。
那些曾经施加在林知夏身上的痛现在被尽数奉还,如同一把生锈已久的钝刀悬在心尖头上反复磋磨,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林知夏豪不在意他的疼,自顾自说。
“我没对鹿芸动手,但你推到了我。”
林知夏说着,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你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和你的孩子吗?你知道我病重的时候,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啼哭声吗?”
“也对,你怎么会知道呢,你的心里只有鹿芸。”
许暮洲死死咬着牙,心口像被实质化,他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紧缩着。
强大的痛苦和悔恨幻化成无尽的冰冷潮水,一寸寸将他淹没。
林知夏站起身,曾经在爱里吃尽苦头的人已经在心里建筑起了铜墙铁壁。
她居高临下的冷睨他:“许暮洲,无论如何,我们都再无可能。”
“不……”许暮洲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这个字,他抬手,想要拉住林知夏。
但这次林知夏留给他的,只有背影。
一如他曾无数次抛下林知夏那样……
许暮洲心口的痛越来越强烈,眼角止不住的泪水没入枕芯。
前世林知夏死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痛过,因为知道林知夏致死都爱着他。
这样包容的爱让他有恃无恐,自认为只要他愿意,林知夏就会回头。
此刻他才这道自己失去的是什么,可一切都迟了……
哪怕重来一次,哪怕林知夏依旧是林知夏,他也永远失去了挚爱——
长廊外,林知夏走出病房。
外面阳光正好,照在身上一阵暖意,瞬间驱散了刚刚在病房内的寒意。
林知夏伸出手,那光落在手心,她心里一阵轻松。
过往压在心上的爱恨一并褪去,只剩下对未来的无限期望——
林知夏会有崭新的生活,全心全意只有她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