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孤回去!”贺怀九拽着摆着白朝茹的手腕,穿过人流如潮的街市,来到了一辆偌大的马车前。马车装饰豪华,一看便是贺怀九的专属坐驾。见状,贺怀九拽着一路挣扎不休的白朝茹上了马车,将她一手按在了车厢内的座椅上,怒道:“你给孤在此处安生的待着,等到了东宫,孤再好生收拾你!”白朝茹不知贺怀九今日是吃错了些什么药,那日明明是贺怀九亲手将她
白朝茹一惊,看向那墙壁上的鬼影时神情有些恍惚。
前世她和贺怀九的种种仍历历在目,时至今日,她看到墙上那一些手指倒影,若有些恍若隔世之感。
可她方才明明感到身后有一个人影一直在跟着她,而如今那人还跟在他身后吗?
想到这里,白朝茹下意识转过身去,看向身后。
身后是喧嚣的街道,人影散乱,如若那人方才一直跟在她身后,那么想必如今也可以立即潜入人流,消失无踪。
白朝茹内心一颤,这下可就不好办了。她离开赵国公府,行至花楼,为的是前来此处,等待一人。
昨日她和锦告别后,锦在她身侧偷偷塞给了她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写着今时今日,花楼见。
她虽然不知道锦为何要将她约到此处,可这些时日锦的确帮了她许多,纵使心有存疑,她也不得不来。
可如今她已然到达此处,却并未见着锦的身影。
这是为何?莫非他还没有到吗?
“小姐可是在此处等心上人?我看你面容姣好,不如瞧瞧这个胭脂?”
正当她疑惑之时,身后却突然响起了一声中年女子的声音。
白朝茹闻言转身,见一名面容粗糙的老妇如今手中正手持着一盒胭脂,眉眼弯弯地凝视着眼前的白朝茹。
老妇笑起来脸上的皱纹皱皱巴巴的,放在她脸上略显扭曲。
白朝茹微微一愣,她如今并不缺胭脂,也并不是在等心上人,于是挥了挥手,推辞道:“不用了老婆婆,我身上没带银两,怕是付不起这盒胭脂。”
闻言,老妇的面容中似有沮丧之色,“这样啊,原来小姐身上未曾带银两,我方才见你身后跟着一名男子,那男子头戴面具,不知可否是你的心上人?”
“一名戴面具的男子?”白朝茹眼神忽而一亮,看来她方才的感觉并未出错,的确是有人一直在身后跟着她。
会是谁呢?莫非是锦吗?
如果是锦的话,他明明会易容之术,又为何要一直戴着面具呢?
这必然是不应该的。
想到此,白朝茹敢忙抓住老妇人的衣角,询问道:“老婆婆,你可曾看到那名男子如今去往何处?”
老妇人合上双眸,微微思考须臾,随后放缓了语气,道:“应当是往……”
“赵小姐,你是在寻孤吗?”
老妇人话音未落,白朝茹身后却突然传出了一声低沉的男音。
这个声音……低沉而又有磁性,不正是她前些时日恨之入骨,又心有存疑,还要口口声声念叨着要为她殉情的贺怀九吗?
他为何会在此处?
白朝茹寻声望去,见如今贺怀九头戴面具,双手负于身后,背着光,一双眼睛死死地凝视着白朝茹。
“太子殿下?”白朝茹声音带有疑惑。
这时,白朝茹身侧的老妇人不知何时突然消失无踪。
她顿时明白了些什么,旋即神情坦荡地看向贺怀九,“太子殿下,您为何在此处?亏才那名老妇人也是您派来的吧?”
“赵小姐果然聪慧。”贺怀九双手轻轻击掌,“方才那人的确是孤派来提醒你的,”
“太子殿下,太子妃日死一世已告以段落,如今民女身上清清白白,也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意?”白朝茹柳眉微蹙。
贺怀九浅笑一声,“赵小姐,你的确未曾亲手杀死阿茹,但是你前些时日对孤无理之事,孤可还未曾找你算账。”
“你!”
白朝茹闻言,她有些恼怒。
怎么叫同他无理?她前些时日若不是及时叫住贺怀九手上的动作,那么如今他想必早已成了一具死尸,又岂能安然无恙的站在她面前同她说话?
“太子殿下,您身为一国储君,头脑应远超于常人。”白朝茹深吸了一口气,这句话说出口她是违着心的,“所以您应该知晓民女那日为何同您动怒。”
“孤自然知晓。”贺怀九说罢,他伸出手用力扣住了白朝茹的手腕,怒道:“可你那日打孤的两巴掌孤脸上还疼着了!你虽然出于好意,可自然也不能失了礼数!”
“民女若是不打您两巴掌,怕是对不起太子妃在天之灵!”白朝茹见状,手腕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贺怀九手中力道极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对不起阿茹在天之灵,赵小姐这话说的可真好!”贺怀九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嘴角忽而勾起一抹冷冷地笑,“阿茹可不会放任不守礼数之人!”
白朝茹听闻此言内心只想做呕。
不肯放任?他说的没错,若是情节严重者,她的确不会放任。
可是任何事情都需酌情考虑,若是别人因此扇了贺怀九两巴掌,她只会拍手叫好。
“你跟孤回去!”
贺怀九拽着摆着白朝茹的手腕,穿过人流如潮的街市,来到了一辆偌大的马车前。
马车装饰豪华,一看便是贺怀九的专属坐驾。
见状,贺怀九拽着一路挣扎不休的白朝茹上了马车,将她一手按在了车厢内的座椅上,怒道:“你给孤在此处安生的待着,等到了东宫,孤再好生收拾你!”
白朝茹不知贺怀九今日是吃错了些什么药,那日明明是贺怀九亲手将她放走的,她扇了贺怀九两巴掌后也未曾见他像今日这般亢奋。
莫非是自刎未遂,每日坐于房中百无聊赖,突然想来找她算账了?
白朝茹斜着眼睛看向贺怀九,她打算将事情问清楚,“太子殿下,民女明明记得,那人是您亲口将民女放走的,为何今日会突然转性,要来找民女算账了?”
贺怀九坐于白朝茹身侧,满面阴沉,“那日孤悲伤至极,而你却又一直在身旁念叨,孤自然想让你走!可你如今已ʝʂɠ然犯成大错,你那日说的不错,孤身为一国储君,便不得不管!”
白朝茹:“…………”
这人可真是个奇葩,大事不管管小事。
可她明明记得,贺怀九上一世是个很有政治头脑,以及有远大抱负之人。这一世是怎么了?为何会变得如此不同?
白朝茹并未回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车厢内顿时归于寂静,除了车轮辗转的声音,其余无一点动静。
白朝茹自然感到有些尴尬,她合上眼睛,别过头去,不与贺怀九相对。
贺怀九见此,也只是静静地看着白朝茹的侧眼。
这张脸,同阿茹的那张脸简直是太像了。
赵玉舒先前曾编造了一些话语使他暂且信服,可这些时日他再三试探,却并未看到赵玉舒想要承认自己谎言的丝亳迹象。
他原以为是此人脸皮厚,至此都不敢承认。
可直至昨日,她像往常一般于书房内静坐,却见窗外飞舞进来了一只信鸽,他一眼便看出了这只信鸽乃白朝茹在世时于东宫之中喂养的信鸽。
这只信鸽送给他了一封年代久远的书信,他急忙接过书信,马不停蹄地将其打开,却见上面记载着一些巫术,其中有一术……名为灵魂夺舍。
相传,如若一人前世惨死,怨气过大,便会魂穿过去,以此来拯救过去的自己。
可如若过去的自己身死,前世自己的灵魂将会因此消散,而过去的自己,则会穿到前世自己所穿身体的躯壳中。
贺怀九看到这一页纸的时候有些恍惚,他不知这上面记载的是真是假,可依照这些时日他观察赵玉舒的行为习惯,的确与先前的那位赵玉舒有许不同。
何况,先前的赵玉舒一直告诉他,她是来自未来的白朝茹,在未来,白朝茹将会被义父害死。至此她穿来此处,为的就是拯救过去的白朝茹不被义父所害死。
他原本不信,所以并不打算有所动作,可那位赵玉舒却能够告诉他一些只有他和白朝茹二人之间才能知道的东西。
因此他的心渐渐动摇,直至那日他看见白朝茹义父写的新诗,诗的内容足以触怒容颜。
想到先前赵玉舒告知他的话语,故他想也未想,便一首将这一首足以触怒龙颜的新诗告发到了御前。
也是因此,义父最终以谋逆之罪,登上了断头台。
可那位相传会亲手杀死白朝茹的义父死了,白朝茹却仍是未能幸免。
当他看到彩佩亲手将白朝茹推入湖中时,当他看到白朝茹没了生息时,他的心瞬间凉如寒冰。
那时的他内心只有一个答案——赵玉舒骗了他。
可再一次见到赵玉舒时,赵玉舒却什么也不知道了。
反而了解更多的,是白朝茹这些时日的近况。
他昨日收到那封书信后,想到这些,幡然醒悟。
如若这世上真有这巫术,那么先前的种种,先前的一切,都得以说得通了!
他也不知这一封书信是谁送来的,可送来之人用的是白朝茹的信鸽,他记得这只信鸽近期只有那所谓的“赵玉舒”使用过……
想到这里,贺怀九又有些怀疑这会不会又是赵玉舒所打的一些计谋。
所以,今时今日,他才打算尾随赵玉舒,将她带回东宫。
或许……只有二人的朝夕相处,才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