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不父,子不子。厉倾舟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说话。而宋廷却仿佛有急事一样,匆匆往走廊另一头上了楼。宋熙然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看厉倾舟,只浑身湿透站在原地,望着三楼的窗户出神。厉倾舟蹙眉,要是以往他出现,这女人就像猫见了鱼,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今天竟然忍得住不看他?他冷笑一声:“既然装得这么落魄,怎么不开口跟你爸要
另一边,宋熙然离开宋家之后,就回了外婆的棚户区。
她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就又收到了医生发来的消息——
“宋小姐,医院来了一批特效药,对治疗你的病很有效,你如果愿意手术,就来医院缴费,手术费十万。”
宋熙然对着短信看了又看,最终拿出哪张皱巴巴的十万额度支票,去了银行。
外婆临终夙愿,是希望她好好活下去。
要活,她必须治病。
可到了银行,柜台工作人员却告诉她,支票不能兑现。
宋熙然眉心一跳,退到角落,拿出手机给厉倾舟打电话。
电话接通,还没等她询问,厉倾舟轻蔑的声音传来:“宋熙然,你去银行取钱了?玩玩而已,你还真以为你值十万?”
话如冰刃,刀刀捅进宋熙然的心脏,又痛又凉。
原来她又被耍了一次。
又当了一次小丑。
她艰难呼吸,压抑了五年的委屈忽然绷不住:“那你为什么要碰我?厉总,就算是出来卖的,也有嫖资。”
话落,电话寂静一瞬。
下一秒,厉倾舟兀地森然质问:“宋熙然,你这是要挑衅我?”
宋熙然直接挂了电话。
无论她挑衅还是迎合,他都嫌弃……
屋外,晴朗的天忽然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
雨点急促地砸下,打在脸上生疼。
可宋熙然像是没有感觉到一般,双目无神,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大概是她上辈子做了孽吧,所以她这辈子从一出生,就没被期待过。
从记事起,她就听着‘野种’这两字。
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苏茉,满心期待叫了一声妈妈,却被她打进了ICU。
她跟外婆住在棚户区,靠着捡垃圾长到了十八岁。
这一年,宋廷突然公布了她的身份,汹涌百倍的恶意砸向她,但也是这一年,她遇见了厉倾舟。
高高在上的他,竟然会为她解围,会温和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替她遮挡被剪烂的衣服。
她以为,世界终于对她散发了善意。
直到五年前那晚……
尊严被撕碎,自此她的脊梁再也抬不起来。
不知不觉间,宋熙然竟走到了宋氏集团的疗养院。
她站在走廊处,刚回过神来,就见拐角处,迎面走来了厉倾舟和宋廷。
宋廷见到她,变脸质问:“你今天来这做什么!”
宋熙然抬眸对上宋廷的眼,男人眼里的警惕和戒备,不像是父亲对女儿的。
父不父,子不子。
厉倾舟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奇怪,但没有说话。
而宋廷却仿佛有急事一样,匆匆往走廊另一头上了楼。
宋熙然没有跟上去,也没有看厉倾舟,只浑身湿透站在原地,望着三楼的窗户出神。
厉倾舟蹙眉,要是以往他出现,这女人就像猫见了鱼,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今天竟然忍得住不看他?
他冷笑一声:“既然装得这么落魄,怎么不开口跟你爸要零花钱?”
宋熙然不说话。
宋廷从来不会给她零花钱,只有她在母亲发病时被打,宋廷才会给点‘慰问金’。
她的沉默令厉倾舟一阵烦躁,他不耐扯住她:“在电话里不是很能耐,现在哑巴了?”
可下一秒,宋熙然的鼻子忽然流出血来。
厉倾舟惊得松手:“你怎么回事?”
宋熙然忍着骨头挤压的痛,缓缓擦掉血迹,自嘲般说:“可能我做孽太多,上天要收了我吧。”
厉倾舟脸色沉下来,只当她又玩博可怜的把戏,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身体的疼一阵高过一阵,宋熙然捂住脑袋,疲惫走到无风的楼梯间蹲下。
医生没有骗她,这病发作起来,骨头缝都像嵌入钢针……
不知过了多久,痛意终于平息了一些,宋熙然撑着身体站起身,却见到宋廷沉着脸走出电梯,满脸血痕地离开。
那细细的血痕,像极了女人指甲抓出来的。
心头一跳,宋熙然莫名不安。
趁着护士不注意,她偷偷从楼梯间上了三楼,进了熟悉的病房。
靠近一看,宋熙然僵在原地——
病床上带着氧气罩的单薄女人,竟然被绑住四肢锁在了病床上!
苏茉此刻是清醒的,见到宋熙然,几乎用求救的眼神哀哭:“然然,妈的好女儿,求求你拔了氧气罩,给妈妈一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