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又看见林老出院的报导,毫无意外,仍是楚洵亲自去接他出的院,林老不是公众人物,媒体喜欢热衷抓着这件事不放,无非是因为素来低调鲜少接受采访的楚洵全程陪护着林老,他那样身份的人,平日里谈上亿的合作也未必能见到他本尊现身,媒体想要采访他一次比登天还难,林老入院出院他却次次都在,足可见他对林家和林妍的重视。季眠强行睡了几天,精气神就缓过来了一些,医院开
季眠输了几瓶液,在医院睡了一晚上,肚子的疼痛才有所减轻。
生化妊娠虽然对母体伤害小,但她的血象白细胞一直下不来,医生怕她会突然起烧强烈建议她留院观察,可季眠不愿意。
出院后,季眠就直接回了老宅住,不管季建国怎么说她胡闹,她充耳不闻,还把齐嫂从月牙湾别墅里叫了回来。
季建国这才意识到她情绪很不对劲,楚洵这些天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但季眠每次都不见,每次都把自己锁在房里睡觉,老爷子慢慢就品出了小夫妻应该是吵架了,估计这架吵的架势还不小。
也难为楚洵,次次肯先低头。
季眠这些天在网上搜寻了很多资料,知道生化妊娠不算流产,受精卵只是发育了一会,甚至都没有机会在她的子宫里着床就没了,可再怎么样,那也是一个小小的生命,在她的身体里待过。
她不去想那是她和楚洵的孩子,姑姑说了,孩子是父母相爱一场才会有的证明,妈妈怀她的时候,和姑姑一起出过一场车祸,爸爸为了保护妈妈和肚子里的她,把妈妈护在怀里在高速上跳下了车才会受伤得了肺纤维化最终丢了性命,她是爸爸用命救下来的孩子,和她的孩子又怎么会一样呢?
楚洵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曾经存在过,他也未必会期待他和她的孩子,他那么爱林妍,他一定更希望让林妍生下他的孩子吧。
季眠收了眼泪,就算她向来坚强,也因为这件事在房间里消沉了好几天。
这几天她什么都没做,除了每天定时处理公司必须她来批复的急件,就是坐在窗边给花浇浇水,然后看着天上的云朵和太阳,安静的发一会儿呆,小何知道她的身体状况,所有的会议小何能上的就上,不能上的一律推迟。
季眠知道楚洵来过,但她一次门都没有开过。
她偶尔也刷刷新闻,自然也知道了那天林老是突发心梗,新闻的视频拍到楚洵的黑色宾利急刹在医院急诊门口的画面,林老被几个青年医生迅速放在担架上推进了抢救室,她还看见林妍哭泣着从宾利的后座上走下来,走得急高跟鞋没站稳崴了一下,楚洵伸手扶住了她。
季眠看到这里的时候,就叹息着把视频关了,倔强的睁着眼睛看着墙壁上的时钟,她微微仰着头,企图逼退眼睛里快要汹涌起来的泪意,可视线却还是一瞬模糊了起来。
然后像是认输了一般,她还是闭上了眼睛,清透的泪水很快盈于眼睫,落下来的时候,她也跟着低下头,捂着自己的小腹,又叹息着笑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犯傻,还是笑什么。
后来她又看见林老出院的报导,毫无意外,仍是楚洵亲自去接他出的院,林老不是公众人物,媒体喜欢热衷抓着这件事不放,无非是因为素来低调鲜少接受采访的楚洵全程陪护着林老,他那样身份的人,平日里谈上亿的合作也未必能见到他本尊现身,媒体想要采访他一次比登天还难,林老入院出院他却次次都在,足可见他对林家和林妍的重视。
季眠强行睡了几天,精气神就缓过来了一些,医院开的药她一直有按时吃,等肚子彻底不疼了,她就让小何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过来,然后开始下楼吃饭。
生化妊娠的事她谁也没告诉,因为就算说了也不能改变什么,孩子也不会活过来,只会让家人跟着她伤心。
到了周末,季眠被季凌凌强行拉去了商场购物,一连几天没出门,太阳光照的她头昏眼花。
“你说说你,不就是和男人吵个架,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这小脸白的,我都看不见血色了!”季凌凌心疼的看着她,“还有这身子骨,瘦的风一吹就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动什么大手术去了。”
季眠抿着唇,没说话,就被姑姑带去了一家奢侈品店,季凌凌一边给她挑衣服一边语重心长道,“就算你不说你和楚洵为什么吵架,但夫妻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姑姑还是那句话,楚洵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但凡你们之间不是原则性问题,有些小事你睁只眼闭只眼就忍了算了,你从小性子骄傲,我和你爷爷半点委屈都舍不得让你受,可女人结了婚又怎么能和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一样,眠眠,你……”
“姑姑,我们缺钱吗?”季眠突然低声问了一句。
季凌凌诧异的抬眸,不懂她这是什么问题,“你看你长得像是缺钱的样子吗?从头发丝到脚趾,每一个细胞都比金子还金贵,你平时喝的咖啡豆,冲泡出来一杯的价格都够清洁工扫一个月的大街,你要说你缺钱,那可要引起众怒了。”
季凌凌的注意力都在给季眠挑衣服上,自然没看见季眠是红着眼睛的。
气氛沉默了几秒。
季眠垂了羽睫,又低低的问了一声,“那我离婚,我净身出户好不好?”
季凌凌手一抖,手里的衣服和衣架子一下子掉了下去。
服务员连忙接住。
“胡说八道什么?”季凌凌赫然看向她,不知道她发什么疯,“好端端的说什么离婚,你当结婚是过家家,再让我听见你说这......”
季凌凌声音猛的顿住。
因为她看见了季眠眼睛里隐忍着的泪意。
季凌凌被她吓的心惊肉跳,连忙朝她走去,“这是怎么了?傻孩子哭什么,跟姑姑说到底受什么委屈了,啊?”
到底是从小养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没人比季凌凌更了解季眠,这孩子自幼没有父母,性格过于早熟,平日里看着没心没肺,可实际上心思非常敏感,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习惯往肚子里吞,不喜欢让家人担心,所以季凌凌几乎没怎么看见她哭过,可一旦要是哭了,证明这委屈一定大破了天去。
“姑姑问你话呢!”季凌凌急了,摸摸她的手,是冰凉的,又连忙去摸她泪湿的小脸,也是凉的,“别哭,你这孩子,什么事都只往心里去,你跟姑姑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楚洵给你委屈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