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还是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从懂事起,云烟便被赶到了忘川谷最偏僻的月寒宫居住,终日不得见母亲和长姐一面。忘川谷人人都说她是害死父君的罪魁祸首,故幼时的云烟也这样认为,可在日复一日的自问中,她已不再这样想。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连降世都是父君和母后决定的事,她错在哪里呢?地牢刮过阴冷的风,云烟手心
云烟被关在比翼鸟族的断魂牢。
这里不见天日,一片漆黑,只有墙上的一个小洞能隐约见到微光。
几万年中,凡是被关进断魂牢中的罪神,无一不是灰飞烟灭,心脉尽碎。
云烟躺在冰冷的草堆上,神色麻木不仁,只剩灰败。
她几日未眠,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上怎么会有魔界之物。
而让她彻底心灰意冷的,还是母亲不分青红皂白的定罪。
从懂事起,云烟便被赶到了忘川谷最偏僻的月寒宫居住,终日不得见母亲和长姐一面。
忘川谷人人都说她是害死父君的罪魁祸首,故幼时的云烟也这样认为,可在日复一日的自问中,她已不再这样想。
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连降世都是父君和母后决定的事,她错在哪里呢?
地牢刮过阴冷的风,云烟手心的汗渐渐转凉,连血液都仿佛被冻结。
倏地,牢门被打开。
云烟不由得抬手遮挡那刺眼的光芒,好半天才看清来者。
凤婵幽走进来,双目扫过肮脏的囚牢,露出厌恶的神情。
她皱着眉站到云烟身边,扯了扯嘴角:“妹妹,你身子还好吗?”
云烟的唇上没有一点血色,她费力地抬眼,声音轻而淡:“你来做什么。”
“还没死?”凤婵幽拖长语调,“那还真是可惜。”
云烟一顿,眉毛拧在一起:“你说什么?”
凤婵幽蹲下身和她对视,冷笑一声:“我说,我的好妹妹,为了姐姐的幸福,你就不能早点去死吗?只要你死,你和沉舟的姻缘便能断开,我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嫁给他啊。”
云烟脸色瞬间煞白,险些将嘴唇咬破。
她深吸了口气,强撑着起身:“你我是亲生姐妹,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为何一次次盼我去死?!”
凤婵幽不屑地冷嗤:“那又如何,放眼三界,没人在乎你是死是活!”
云烟脸色煞白,干裂的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无法反驳。
看着她这副模样,凤婵幽满意极了。
你勾结魔界,罪不可赦,天界和忘川谷已经决定择日将你处死。”她压低嗓音在云烟耳畔低语,“而行刑之人,正是沉舟。”
云烟怔住,缓缓抬眸,声音微颤:“他也觉得我与魔界勾结?”
“事实如此,还有谁会不信呢?”凤婵幽轻蔑地看她,“而且,沉舟哥哥可是主动提出要对你亲自行刑。”
最后几个字像砸碎的冰渣,悉数砸在云烟身上。
冰冷,痛不堪言,被万箭穿心不过如此。
云烟仅剩的力气被抽光,她跌在地上,气息紊乱。
凤婵幽看着她,笑得跋扈而嚣张。
她踏出牢门,一如从前那般骄傲:“真可惜,妹妹你看不到姐姐的大婚仪式了。”
话音落下,牢门被狠狠关上。
云烟失神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只觉里面空空荡荡,茫茫然一片虚无。
沉舟……
他终究还是要和凤婵幽结为夫妻了吗?
也是,他对自己从无感情,就算是她为他披甲冲上战场,他都只是怪她多管闲事。
沉舟那般想断了和她的姻缘,甚至不惜要去三生石亲手划去自己的名字,她死之后,他也算如愿以偿地和凤婵幽共枕眠了吧。
云烟双手掩面,却仍是难掩苦涩悲恸。
她身上的伤尚未痊愈,似乎又在此刻复发,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浸在冰冷的湖水中,随时都要碎成粉末一般。
意识越来越模糊,云烟整个人蜷缩成团,止不住地发抖。
其实就算她不被处死,在断魂牢的这几日也足够要了她的命。
倏地,牢门处传来声响。
云烟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一个挺拔身影逆光而来。
那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声音一如往常般清冷:“云烟,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