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鹤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如今我大业未成,奶娘却想着要个孩子了?”“老奴为着殿下着想。他低低嗤笑:“我知道,到了年岁,子嗣是必有的,若是晚一些,那孩子我会留下,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华柳抬起头:“只是因为这个?”李鹤看向她:“还有什么。华柳:“……老奴以为,殿下是因为夫人的缘故,不肯要这个孩
她离开后,余袅袅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无言。
貌美的脸庞,眼神却是阴惴惴的,像是要吃人。
婢女青儿为她打抱不平:“难道她不知道殿下真正爱的人是咱们娘娘?竟敢与娘娘如此顶嘴,看来还是殿下罚的不够狠!”
云妃:“一个刽子手,简简单单的罚几下自然是不知痛。阴沟里出来的东西,便得折去她的四肢,让她彻底失去价值,她才知道她靠着谁苟活!”
青儿得意洋洋:“娘娘说的对极了!一个贱民,无非长的像娘娘一二分,又如何与国色天香的娘娘相比呢?”
一个婢女忙着谄媚主子,为了让主子开心什么话都往外说。
而另一个婢女——兰若却是为主子担忧。
“夫人,云妃若是怪罪下来,怕是殿下那边无法交代……”
明珠无谓,温柔的小脸古井无波。
“你怕么。”
兰若摇摇头:“奴婢有什么怕的呢,只是担心夫人受苦。”
她浅浅地勾起唇,除了安抚,看不出任何欢喜。
“有什么苦的呢,我们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不必为饥寒交迫担忧,已足够了。”
从前在潜龙渊的时候,她常常饿肚子,那种感受,若非经历过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比能吃饱更重要。
兰若错愕,她发觉夫人似乎变了,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
第二日,状元之死便有了进展。
大理寺的人在东宫发现一把带血的匕首。
当时,李鹤和大理寺卿等人就在一旁看着。
可谓是抓了个现行。
李延知道的时候,皇上已是雷霆大怒。
“父皇,儿臣冤枉……!”
他咣当跪倒帝王跟前。
迎接他的,是李永业劈头盖脸的一顿痛骂:“冤枉?!冤枉了你?!那你给朕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刀丢到他跟前,李延见了,眯起眼睛,抬起头来声音昂扬的解释:“儿臣真的不知道这刀是从何而来,一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栽赃陷害儿臣的!”
若是其他事,李永业兴许还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其中的蹊跷之处。
李鹤捏准的便是他对皇位的看重,太子近几年在朝中与越来越多的大臣交好,落在李永业的眼里,那便是忠心给了别人,他早就看不顺眼李延了,只是一直没有处置他的机会。
李鹤此番,正是顺了他的心意。
所以不管真相是什么,李永业都想把怒火发泄出去,好好借着这个机会大做文章。
“你是说,你东宫的守卫都是摆设,什么人都能进去,这种东西,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拿来陷害你?!”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
李延百口莫辩。
李鹤站直身子,看戏真是让人心情愉悦啊。
其他人的注意都在李延和皇帝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眼底深处涌现的疯狂。
李永业将李延狠狠地训斥一番,禁足半月令他反省,并将他手上的事务交到李鹤手里。
李鹤却是一脸不情愿:“儿臣没有这个能力,此次能查到太子哥哥犯的错都是巧合!”
这种话,若是放到旁人身上说,必定招来痛恨。
可李鹤“傻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从他口中说出来,反倒更符合了他的人设。
李延只懊悔自己竟然被这么个猪一样的傻子抢了风头。
他咬咬牙,一直忍到出殿。
“皇兄,我真的不知道是你做的,若知道是你我肯定不查东宫了,皇兄不会与我计较吧?”
李延牙根生疼:“呵呵。”
他挥了挥手,立刻从旁走来一群人,将李鹤团团围住,架势不明。
李鹤后退了几步,一副害怕的模样。
“你们要做什么!”
“五弟啊,你错就错在倒霉,接了这档破事。皇兄怎么会怪你呢,皇兄只是给你去一去邪气!动手!”
乱拳挥了过来,李鹤倒在地上,护住自己的头。
暗中躲开要害。
整整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人们走开了。
李鹤放下手臂,从地上爬起来。
一旁有宫女路过,他冷冷瞥了眼,霎时变成愤怒的模样破口大骂:“狗日的太子,我与你势不两立!!!”
他指着天的模样实在是太傻了,宫女想笑捂住唇,快步偷笑,背过身去。
李鹤骂骂咧咧的与她们擦肩而过。
到了彻底没人看得到的地上,俊朗的眉峰倏地变冷,好似山上寒雪。
马车静静在老地方等着他。
“老奴为殿下更衣。”
李鹤常常受欺负,所以车上总会带一身备用的衣衫。
他踩上车阶:“怎么就你一个人,她呢。”
华柳:“殿下说的是夫人?”
“嗯。”他抬起手臂,马车缓缓行驶,没了衣物的遮挡,瘦弱的手臂上全都是伤痕,这样的伤痕,他早已如家常便饭便习以为常。
“殿下忘了,是殿下让夫人在家中呆着,不必来了。”
他冷不丁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她刚刚没了孩子,还是好些养着吧。”
他眸子偏向华柳,女人抿着唇,有心事的模样。
“奶娘想说什么。”
华柳:“殿下虽与那位娘娘情投意合,可那毕竟是宫里的人,不能为殿下诞下子嗣。”
李鹤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如今我大业未成,奶娘却想着要个孩子了?”
“老奴为着殿下着想。”
他低低嗤笑:“我知道,到了年岁,子嗣是必有的,若是晚一些,那孩子我会留下,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华柳抬起头:“只是因为这个?”
李鹤看向她:“还有什么。”
华柳:“……老奴以为,殿下是因为夫人的缘故,不肯要这个孩子。”
他沉默。
明珠接了他很多年。
每次他下早朝,总有一辆属于他的马车在殿门口等候。
时间长了,他已成了习惯,冷不丁见不到明珠,倒是有些不适应。
“不是因为她,就算这孩子是袅袅有了。”他顿了顿。
若是袅袅有了身孕,可以说成是皇帝的,有很多个方式处置。
不必像明珠一样,必须打掉才行。
华柳静静的等着,李鹤终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便知道,在殿下的心里,宫里那位娘娘的位置更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