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口茶,直言不讳:“那个小姑娘拉得可真难听!我听说桑箬昏迷时她天天给他拉小提琴来着,确定桑箬不是被她吵醒的吗?”季灼低头,轻轻搅着咖啡,她倒是想起了往事。那年桑箬车祸昏迷,季灼当时才20岁,她吓坏了……她每日过去看桑箬,她还让护士将自己录下的小提琴音乐放给桑箬听。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唤醒桑箬的,会是白筱筱。魏老师收起玩笑。他看着季灼正色道:“小熏,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
桑箬回到别墅,佣人见他回来,有些意外。
“太太呢?没出门?”
桑箬往楼上走时,随口一问。
佣人连忙说:“太太还在家里,不过刚刚吩咐了司机,说是一会儿就要出门。”
桑箬脚步顿了下,没说什么。
他走到二楼推开主卧室的门,就看见季灼换好衣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真丝衬衣,配了件鱼尾裙。
有点儿禁欲的美感。
桑箬不禁多看了几秒,随即他脱下西装外套坐到沙发里,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才回来就有应酬?推了陪我吃晚餐。”
季灼是跟魏老师约好的。
肯定不能推了。
但她也不想惹恼桑箬,就温言道:“我不知道你提前回来,桑箬,以后你想跟我一起晚餐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好准备一下。”
桑箬的心情实在不好。
他伸手一拉,季灼跌进他的怀抱。
他低头用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肉与肉相贴,显得过分亲昵暧昧,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略带轻嘲:“什么时候想跟陆太太吃顿饭,也要预约了?”
季灼是有眼色的,她看出桑箬心情不好。
但她并不关心。
她甚至懒懒地想:也许他是跟白筱筱吵架,失意了?
她应付性地吻了下他的嘴角,嗓音放得柔柔的:“桑箬我约好了人,再不走真要迟到了!”
桑箬握着她纤细的软腰,揉弄两下。
正要放手,季灼手机响了,是魏老师的助理林双给她发的用餐地点定位。
季灼没看手机。
桑箬拉伸了下脖颈,声音带了些慢条斯理:“怎么不看手机?怕我看着?”
季灼语气浅淡:“桑箬,你要查看吗?如果你要查看的话,以后我每接到一条微信都可以给你过目。”
这实在是不愉快的谈话,
但是桑箬却笑了。
他轻抚季灼薄薄香肩:“随便说说罢了,放心里去了?快去吧……不是说要迟到了么?”
季灼起身离开后,桑箬脸上笑意敛了起来。
他微低着头,
灯光打在他五官轮廓分明的脸上,轻易勾勒出一道道淡淡阴影,让他整张脸显得晦暗难懂。
……
季灼坐上车,才松了口气。
桑箬脾气不好而且疑心深重,回到他身边以后,跟他的每一次接触,其实都不轻松。
司机侧头轻问:“太太咱们去哪?”
季灼看了林双的微信,轻道:“南海渔村酒店的喜会咖啡厅。”
司机轻踩油门,他语气轻快:“那家的甜品很有名呢!我家太太和孩子都很喜欢。”
季灼微微一笑。
半小时后,车子到达南海渔村。
季灼下车后,司机正准备将车停到地下停车场,置物柜中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桑箬打来的电话。
司机连忙接起:“陆总,我已经将太太安全送到地方了,请您放心。”
桑箬语气寡淡:“发定位给我,稍后我接太太。”
……
喜会咖啡厅,林双特意订了雅座,点了季灼爱吃的甜品。
季灼一来,
林双就起身迎接,含笑道:“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小师妹好大的面子啊,也只有你能让魏老师心甘情愿等上十分钟了。”
季灼连忙告罪:“走的时候,正巧遇上点事儿。”
林双消息灵光。
他知道季灼回到了桑箬身边,猜测是那人的原因。
但是他并未提这个,反而替季灼拉开椅子轻快道:“坐下尝尝,特意为你点的!咱们边吃边聊。”
魏老师笑:“是很久未见了!”
季灼坐下后,魏老师给她倒了杯咖啡,他说:“我是真喝不惯这洋玩意儿!一股苦味还睡不着觉!但是没有办法啊,总有推不掉的应酬,总有需要装品味的时候!”
季灼连忙说:“老师自谦了。”
她并不是恭维,魏老师在圈子里德高望重,国际上也享有声誉,地位自是超然。
魏老师向来喜欢她,
他看着林双笑道:“小熏的马屁,我就爱听。”
林双给他倒茶,一边附和:“趁着今天,您就好好儿地聊聊放松放松!也不用拘着了,上次见那位白小姐……叫白筱筱是吧?您那眉头可紧皱着,花多大力气才不让人看出嫌弃。”
魏老师拍他手背:“哪壶不开提哪壶!提她干什么?”
林双一副恍惚大悟的样子。
他连连向季灼抱歉:“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周全!我跟小师妹赔礼道歉。”
季灼又不傻!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其实就是想勾出白筱筱的事情,她猜测是桑箬带了白筱筱见过了魏老师,魏老师看不中人,但是又看中了桑箬口袋里的钱。
她浅淡笑笑:“我能理解老师的。”
她一松口,魏老师开始吐槽了。
他喝了口茶,直言不讳:“那个小姑娘拉得可真难听!我听说桑箬昏迷时她天天给他拉小提琴来着,确定桑箬不是被她吵醒的吗?”
季灼低头,
轻轻搅着咖啡,她倒是想起了往事。
那年桑箬车祸昏迷,季灼当时才20岁,她吓坏了……她每日过去看桑箬,她还让护士将自己录下的小提琴音乐放给桑箬听。
只是没有想到,最后唤醒桑箬的,会是白筱筱。
魏老师收起玩笑。
他看着季灼正色道:“小熏,你是我最看好的学生,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学习……只是因为经费的原因,我也不得不向万恶的资本低头啊!”
季灼知道他的难处。
她轻声安慰:“老师,我能理解的。”
片刻,她略带苦涩地说:“过去我很在意那人,现在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了!”
魏老师又许诺了种种。
两小时,一顿简餐,谈妥了许多事儿。
季灼谢绝了林双送她的好意,她跟魏老师道别,而后离开了咖啡厅。
行至酒店中庭,她遇见了一个熟人。
是贺季棠。
季灼跟他相隔两步距离,她斟酌了下轻道:“贺医生!”
贺季棠目光深邃。
他跟一位故友相约,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季灼,她不再叫他季棠哥而是叫他贺医生,明显有些刻意疏离。
他注视着她,华服名包,但是她并未有一丝轻快。
她不快乐!
贺季棠有些心疼,他没有为难她,他跟她一样用淡淡疏离的语气说话:“回去后,过得还好吗?”
季灼嗯了一声:“还可以!”
为了不失态,她跟贺季棠匆匆告别,她说司机在外面等着她了。
两人擦肩而过,
季灼眼里带了一抹淡淡湿润,她不是舍不得贺季棠的温暖,她只是……因为身不由已的人生。
到了酒店外头,季灼没有想到来接自己的不是司机,而是桑箬。
满天的霓虹。
桑箬穿着白色衬衣,坐在黑色宾利车里,侧颜英挺矜贵。
正刷着手机,
看见季灼出来,他倾身打开车门:“上车!”
季灼回神后,默默坐到了副驾驶座上,想了想侧身问他:“你怎么过来了?司机呢?”
桑箬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他修长手掌,轻轻碰触她的面容,冰冰凉凉的。
她的眼里也都是水汽。
桑箬黑眸晦暗,开口时嗓音略微紧绷:“哭过了?是见到什么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