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触到一处异样凸起,她眉头紧皱:“你这骨头没接好啊!”“接?谁给接?”苏惊寒闷声回,“牢房里连肚子都难填饱,谁还管你有没有伤?”“牢房?”苏离一惊,“你何时进了牢房?”“还不是被叶希元那混蛋害的!”苏惊寒咬牙,“他欺负灿之,我去找他算帐!谁想这厮故意激怒我,我一时失手,将他打伤,他便去告我,他有功名在身,中过举,我是平民,就落了罪,挨了板子,在牢里蹲了大半年才出来!我以后,再也不
这两个小娃儿是三舅舅的一双儿女,男孩子叫苏泽,女孩子叫苏琦。
苏琦今年才三岁,苏泽四岁,尚不知事,只晓得要好吃的。
苏惊寒一瘸一拐走过去,一手抱起一个,哑声道:“今儿街上的白面卖完了,明儿哥哥再上街买,哥哥先做点面汤吃好不好?”
两个娃儿一脸失望,但还是懂事点头:“好!”
苏离看着两个大头娃娃,眸内微酸。
她走到院外,掏出一包碎银子,递给阮灵。
“上街买些吃食来!多买一些!”
阮灵用力点头。
苏惊寒瞧见了,冷哼一声:“千金大小姐怎么想起来发善心了?我们如今胃口差,怕是无福享受呢!”
苏离讪笑着,缩着脑袋不吭声。
苏惊寒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憋闷,一拧头看到苏离那黑白分明的小脸,瘦骨嶙峋的小身板,眸内又是一酸。
其实他心里明白,苏离在江家过得十分艰难,江家人都嫌弃她。
可即便是那样,这死丫头却还拼命巴结着他们。
她心眼实,待谁都是一幅赤热心肠,人家待她一点点好,她恨不能拿命回报!
可这样的傻丫头,并不是人人都珍惜的。
他们疼她宠她,拿她当宝。
可江家人却视之如烂泥,人人都要踩上一脚。
他们不许她跟苏家亲近,她就真的不来。
偶尔过来,也是偷偷摸的,跟做贼似的。
苏惊寒想到这些旧事,心里一阵阵发堵。
他烦躁的转过身,自去灶下烧水煮饭。
苏离忙上前帮忙。
苏惊寒冷着脸不搭理她,但也没再说刺她的话。
苏离猫在他身边,目光落在他的残腿上,怯生生的伸出小手,“表哥,我帮你瞧瞧腿吧!”
“不必!”苏惊寒毫不客气的将腿挪开。
他动得太猛,只觉腿内筋一跳,不自觉轻“咝”了一声。
“很痛吗?”苏离看着他,“我还是帮你看看吧!”
她固执的伸出手,牢牢抓住苏惊寒的腿,撸起裤管,察看伤处。
手指触到一处异样凸起,她眉头紧皱:“你这骨头没接好啊!”
“接?谁给接?”苏惊寒闷声回,“牢房里连肚子都难填饱,谁还管你有没有伤?”
“牢房?”苏离一惊,“你何时进了牢房?”
“还不是被叶希元那混蛋害的!”苏惊寒咬牙,“他欺负灿之,我去找他算帐!谁想这厮故意激怒我,我一时失手,将他打伤,他便去告我,他有功名在身,中过举,我是平民,就落了罪,挨了板子,在牢里蹲了大半年才出来!我以后,再也不能骑马带你玩儿了!也不能上战场,立不了功,也救不了三叔……”
他语气哽咽,再也说不下去,狼狈的拧开头。
苏离心中酸涩,抱着他的腿泪落如雨。
“又哭……”苏惊寒笨拙的擦着她的眼泪,凶巴巴道:“不许再哭了!不吉利!”
苏离闷声“嗯”了声:“不哭了!以后,我要笑!多笑笑,运气就会好起来的!”
苏惊寒轻哧一声:“蠢!”
“我是蠢,但是,我能治好你的腿!”苏离看着他,“我能让你变回以前那样,银枪横扫一大片!”
苏惊寒撇嘴:“大白天的,发什么梦呢?”
“不是梦!”苏离认真道,“等我治好你,你就信了!”
苏惊寒只当她说孩子话,也不反驳,目光落在她脸上,哑声问:“你这脸,怎么了?”
“这个,以后再跟你说!”苏离知道他最是冲动,若是知道实情,没准又发疯去找江清歌算帐,所以暂时瞒下来。
“表哥,你先把火掐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同你们说!”
她强拉苏惊寒回房,当着苏老夫人和周氏的面,把房契递上。
“祖母,表哥,舅母,平安巷的房子,我要回来了!”
几人听得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你能要回房子?莫不是在做梦吧?”
“是真的!”顾千城在旁笑道,“阿离可不是以前的阿离了,她现在凶着呢!那武屠户都快被她吓哭了!”
“可是,你这丫头,怎么能制服她?”苏老夫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外祖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苏离笑眯眯道,“我们一别近八月,我自是脱胎换骨了!对了,我与顾明轩和离了,跟江家也没了关系,从现在起,我要跟你们住在一起!”
苏老夫人和周氏听到和离一事,又是一阵惊讶难言。
苏离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最后道:“我被逼到了绝境,再不反抗,就真的变成江清歌的血罐了!”
苏老夫人听得涕泪涟涟:“怪道这脸变成这样!可怜的阿离,你遭了大罪了!”
“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苏离笑道,“祖母,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大福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