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虚掩着,杨瑾紧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淌着两行清泪,无声地没入洗得发白的枕巾中。江宁轻轻地将门带上,走过来挨着谢清然坐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姨怎么会自杀
一直到挂断电话,江宁的脸都还是烫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用小手给自己的脸扇风。
正要重新启动汽车,放在驾驶座上的手机又响了。
是谢清然打过来的。
江宁连忙接通。
里面传来谢清然慌张带着哭腔的声音:“宁宁,宁宁你能不能回来一趟?我妈自杀了。”
江宁脸色一变:“清然你先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江宁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去。
还没到家门口,一道高亢尖锐的中年女声就从楼上传了下来。
声音中带着高高在上的鄙视,那是房东太太:“你们想干什么,啊?想死别死在我这里啊,想死去马路上死去啊,去马路上随便找辆车,一头扎死,你死在我这里,我这好好的房子死过人了,以后还怎么租给别人?”
谢清然压着哭声,给房东太太道歉:“对不起,这是误会,我妈只是忘记关煤气罐,不是寻死。”
房东太太不依不饶:“当我傻呢?没关煤气?行了,什么都别说了,立刻搬,赶紧给我滚!”
江宁快步跑了上去:“可以,搬走可以,把这个月的房租退给我们,还有,三个月的押金,全部退还给我们,我们立刻搬。”
房东太太见是江宁,脸色一沉,叉着腰破口大骂:“我呸,你怎么不去抢?这都住了大半个月了,我凭什么把这个月的房租退给你们?”
江宁冷笑:“我们房租押金都给了,你凭什么立刻就让我们搬走?”
房东太太指着主卧的方式:“她想在我屋里寻死,她要给我找晦气。”
江宁:“我朋友说过了,那是忘记了关煤气罐,你哪只眼睛看见阿姨是故意寻死了?”
房东太太确实没亲眼看见。
但是合同写得明明白白,房东不能在合同期内随意驱赶租客,否则租客是可以要求经济赔偿的。
房东咬了咬牙:“好,你们给我等着,现在你们可以不搬,但是房租一到期,你们立刻给我滚。”
江宁一把将房东太太推出房间,“砰”的一声关上房门:“现在你先滚!”
一扇门隔绝的外面一切的熙熙攘攘看热闹的左邻右舍。
江宁快步朝主卧走去,一边问谢清然:“到底怎么回事?阿姨怎么样了?”
谢清然咬着牙,哪怕装得再坚强,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流,她抬手狠狠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坐到客厅的沙发上,从茶几下面抽出一根烟,冷冷道:“没死。”
主卧的门虚掩着,杨瑾紧闭着双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眼角淌着两行清泪,无声地没入洗得发白的枕巾中。
江宁轻轻地将门带上,走过来挨着谢清然坐下,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姨怎么会自杀?”
谢清然点燃嘴中的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她的手机通话记录上,有一通谢家那边打来的电话。”
说着,谢清然突然又笑了,把刚憋回去的眼泪又笑了出来,她一边笑着擦掉眼泪,一边说道,“一个电话啊,她就得甘愿去死。”
上一世,杨瑾也曾自杀过,只是那时候江宁刚跟顾辞琛领证结婚,还沉溺在新婚的快乐当中,谢清然不想打扰她,所以并没给她打电话,等她知道消息的时候,谢清然已经为了报复谢家,做出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至今江宁都记得谢清然从二十八楼跳下去那血肉模糊的尸体。
可是她到死都没弄明白,当时谢清然为什么那么决然地选择赴死。
一开始她以为是那个男人负了她,可是后来,那个男人抱着她的尸体撕心裂肺的痛苦的模样,甚至不惜陪上整个家族都要毁掉谢家,她又有些不敢确定了。
可是重活一时,不管谢清然跟那个男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要阻止这一切。
江宁抬手把谢清然嘴里的烟抽了出来,说道:“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谢清然:“小宁宁,你现在都学会管我了?”
江宁认真道:“以后我要管你的地方多着呢。”
谢清然一怔,说道:“宁宁,你变得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江宁笑着说:“因为我要经营好我们的人生。”
就在这时,江宁的手机响了。
她的包刚好就在谢清然的旁边。
谢清然帮她把手机拿了出来,顺便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谢清然:“顾辞琛的。”
江宁接过来直接挂断。
谢清然看着她问:“你来真的?”
江宁没说话,只朝她勾了勾唇。
第二天,明明拍卖酒会是在晚上,穆祁宴却不到中午就拨通了江宁的电话。
江宁正在公司打离职报告。
毕竟已经跟江志文谈好了进晟辉集团,这边的工作自然要先交接好。
江宁拿起手机,进了茶水间接通:“穆总?”
穆祁宴声音一如既往的性感好听:“嗯。”
又是一阵沉默。
江宁只能主动找话题:“您打电话给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穆祁宴:“有空吗?”
江宁一怔:“现在?”
穆祁宴:“晚上酒会的礼服需要提前准备,如果你现在没空······”
江宁连忙道:“有空,有空的穆总,我去您公司等您吗?”
不知道是不是江宁的错觉,穆祁宴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愉悦,他说:“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