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裴屿尘才开口：“你这又是何必，不过一场婚礼。迎着他的目光，姜语柠一字一句说：“可这是你的婚礼！”
傍晚的风吹过，柳蔓飘飘。
姜语柠目送着秦亦舟进了学校，转身往秦家回去。
她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会伤害到弟弟。
可有些话总是要说的，现在说，最起码让他有个准备，总好过自己真的濒死才说这些，让他无法承受。
翌日。
姜语柠从床上依譁爬起，浑身无力。
胃癌的病症越来越严重，她甚至吃不下饭。
可她还是强逼着自己吃些东西。
刚开门走出下人房，姜语柠就看到一个佣人堵在了面前：“老太太在客厅等你，有话跟你说。”
姜语柠愣了下，跟在她身后过去，眼中满是疑惑。
秦老太太向来不喜她，又怎么会有话和自己说。
客厅。
姜语柠刚走过去，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那抹熟悉的身影——裴屿尘。
他怎么会在这儿？
带着更深的疑惑，姜语柠走到秦老太太身边，恭敬喊了声：“奶奶。”
秦老太太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对裴屿尘说：“她什么都不懂，你确定要她当念露伴娘团中的一个？”
“我确定。”
裴屿尘的回答响在耳畔，姜语柠倏然转头望去，眼中满是震惊。
不是说好是唯一的伴娘么？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其中的一个？
他不是已经答应她了吗？为什么要变卦！
姜语柠手紧攥着拳，指甲扣进肉里。
这时，秦老太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连玻璃和钻石都分不清，根本不配给念露当伴娘，还是算了吧。”
秦老太太的语气里全是对她不遗余力的贬低和厌恶。
姜语柠本来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她的态度，可如今却当着裴屿尘的面，竟还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知道裴屿尘听到秦老太太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就连自己也没有察觉，心底那微不可见的希冀。
可裴屿尘恍若未闻，只是说：“念露曾说希望她能当伴娘，奶奶就当圆了念露的一个梦。”
“那好，既然是念露说的，那就听她的。”
听到秦念露的意思，秦老太太马上就同意了。
然后和裴屿尘商量起了婚礼的事情，全然忘了站在一旁的姜语柠。
两人的话落在她的耳边，姜语柠死死咬住下唇，却还是难以忽视心口处传来的钝痛。
没有吃早饭的胃忽然泛起恶心。
姜语柠怕自己的病被发现，来不及说一句匆忙离开。
秦老太太瞧见皱起了眉：“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比不上我们念露一根头发丝！”
姜语柠听着，脚步一顿，最终还是快步离开。
却错过了裴屿尘眼底的深沉。
洗手间。
水流声淙淙，遮掩了干呕声。
姜语柠撑着洗手池，看着池底还未被水冲刷干净的红，唇齿间满是血腥味。
她连捧了几次冰凉的水才压下那股腥甜。
抬头看着镜中面无血色的自己，姜语柠抬头在脸上拍了又拍，直到上面泛起丝丝健康的红晕，她才出了门。
秦家别墅外。
初夏的烈日正盛，热浪席卷了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姜语柠几乎摇摇欲坠，才终于看见裴屿尘出来。
她强撑着眼前的清明，上前拦住了他：“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和我解释的吗？”
为什么答应了她，却又变卦？
裴屿尘一言不发的绕过了她。
姜语柠忍着晒得几乎昏眩的身子，追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你明明答应了我！我不会破坏你的婚礼，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呢？”
他怎么能反悔呢？
这是她这么多年提出的唯一要求，他答应了，却又反悔……
姜语柠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仿佛积压了无数的委屈，甚至比上次裴屿尘说他的事和她无关的时候还要委屈。
过了很久，裴屿尘才开口：“你这又是何必，不过一场婚礼。”
迎着他的目光，姜语柠一字一句说：“可这是你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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