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怜惜她!他的手掌摸到一片冰凉,那是桑洇的眼泪……她闭着眸子,那张娇颜美丽脆弱,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地侵占过,但却没有爱过。他缓缓收回了手。等到桑洇睁开眼,季宵已经离开了病房。门轻轻合上,外面传来季宵的脚步声,一声声,渐行渐远……
季宵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已经是清早七点。
简单收拾了下,便准备离开。
秦秘书注视着上司英挺的脸,心中多少有些失衡,同样是熬了通宵,她脸色蜡黄补了几次妆,但季宵却仍是英挺勃发。
正巧,会议室里还有几个高层。
秦秘书为了显得跟季宵亲近,她特意靠近了些,用一种非常熟络的语气轻快地说:“季总,您是先吃早餐还是先回家?我订了您最爱吃的芙蓉酥。”
芙蓉酥……
季宵并不爱吃甜食,唯一说过好吃的芙蓉酥其实是桑洇做的,但是秦秘书并不知道,她自作主张地以为是大麒麟阁的师傅做的,所以买了好几次。
每次,季宵都交给司机处理了。
现在秦秘书再提起这个,
季宵倒是想起,桑洇似乎很久没有做过点心给他吃了,从前他在书房办公,桑洇每次做了新的点心都会第一时间端给他尝尝,她的小脸也总带着期待。
其实,她是想他夸赞她的吧。
但他总是冷淡,吃一口就不再吃了!
桑洇的小脸就垮了……
……
季宵出神,秦秘书忍不住催促:“季总?”
季宵回过神来,他看着秦秘书那张期待的脸,很淡地说了一声:“可以下班了!”
这种拒绝,让秦秘书下不来台。
季宵不负责她的情绪。
他直接乘专属电梯到了负二楼停车场,坐进车子里时,明明身体很疲惫了需要休息,但他还是想去医院去看看他的季太太。
半小时不到,季宵出现在季氏医院VIP病房。
过道,安安静静。
桑洇的病房门没有掩实,透过门缝,季宵看见她正在打电话,声音低低地透过门缝传了出来。
“沈姨,我挺好的!”
“在外面演出呢!嗯,酬劳挺高……您放心……季宵他没有为难我!”
……
又跟沈清说了几句,桑洇挂上电话。
季宵正要推门进去,但是下一秒他的手指微微僵住了……因为桑洇在哭。
她趴在枕上哭泣。
秀挺的鼻子哭得红红的……
季宵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桑洇哭泣的样子,这让他想起了从前的桑洇总是喜形于色,伤心了就会躲起来哭,像个小孩子一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长大了。
不怎么哭了。
细细回想,应该是桑家出事,桑时宴进局子开始吧!
但是季宵从未关心过。
他又想起那晚在酒店,他将桑洇按在沙发上强行占有,她那样激烈地反抗……她现在哭,还是因为那个吧!
跟他做那个事,
对于现在的桑洇,真的是那样难以忍受吗?
季宵不是圣人,他对婚姻的想法极其简单,可以没有爱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性,夫妻若是连基本的性都没有了,那还怎么维系下去?
他轻轻带上门,没有打扰桑洇。
……
季宵走到过道尽头,摸出烟盒抖出一根香烟点上,修长手指夹着,慢慢地吸。
他看着窗外。
秋意正浓,红枫似火……
约莫过了半小时,一个护士走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说:“季先生,季太太今天胃口似乎不怎么好,刚刚送过去的早餐她一口都没有吃,您要不要劝劝?”
季宵知道,
桑洇不是胃口不好,是因为他!
是因为他不肯离婚,她才郁郁寡欢,她才不想跟人说话。
他没有回头,只淡道:“我知道了!”
护士不敢丙多言,很快就离开了。
其实这几天医院的医护人员一直在传八卦,有的说季总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季太太受不了就自|杀了,有的传季总太爱季太太,季太太觉得窒息得了抑郁症……
虽说闲聊,但是桑洇割腕的事情,没人敢传出去。
季宵将手上香烟吸完,这才回到病房。
经过三天的休养,
除了手腕上的伤疤,桑洇已经能自如活动。
季宵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看书,黑发散在薄薄肩头,蓝白病服松松的,整个人看着仍是带着一丝病气。
季宵看向小圆桌,早餐是没怎么动。
他轻轻关上门。
细微的动静,惊动了桑洇,她抬眼正巧望进他的眼里。
季宵没有立即进来,他身子倚在门边注视她:“护士说你没怎么吃!怎么,是这些不合胃口吗?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的佣人做好送过来!”
桑洇摇头:“我不饿!”
季宵黑眸深邃幽暗,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桑洇心跳如雷。
就在这时,他朝着她缓步走了过来,一直走到床边他伸手抽掉了桑洇手里的书本……桑洇下意识地捉紧床单。
这个动作,瞒不过季宵。
他伸手轻摸她细嫩的脸,来来回回,很温柔的样子……桑洇却在他的掌下微微颤抖。
她怕他!
季宵眸光更幽深了些,开口时声音微哑:“不饿还是不想吃?或者是留在我身边所以吃不下?桑洇你告诉我……嗯?”
他极少叫她桑洇,大多时候他都叫她季太太,带了些许嘲弄的意思!
桑洇微微闭眼。
她纤细的脖颈绷得很紧,过了片刻她声音破碎:“季宵,我们离婚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你甚至对我是憎恨厌恶的,何必继续下去呢!季宵,我想过普通人的生活,我不想当季太太了!”
她哭着说求他!
她哭着说不想当季太太。
季宵仍是轻摸着她的脸,听着她哀求自己放过。
其实桑洇很少这样求他!
这三年他待她再不好,她也没有这样哭泣崩溃过……如今,跟他在一起就让她这样痛苦吗?他记得从前她很喜欢他的。
季宵心中五味陈杂。
就跟那晚桑洇醉了,她在梦里呓语说不喜欢他一样,叫他难受。
季宵想,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
不该怜惜她!
他的手掌摸到一片冰凉,那是桑洇的眼泪……她闭着眸子,那张娇颜美丽脆弱,这三年来他无数次地侵占过,但却没有爱过。
他缓缓收回了手。
等到桑洇睁开眼,季宵已经离开了病房。
门轻轻合上,
外面传来季宵的脚步声,一声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