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真心舍不得,但沐云歌还是遵从定王的意思换上了这身衣裳,再配上太后娘娘赏赐的面纱,身价不扉。沐云歌从香闺出来微微怔愣:“王爷……怎么会在逍遥阁?”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停着备好的马车,楚元戟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旁,合欢树的花绒
初秋的夜雨打落树叶,清晨空气里薄雾似被雨水扯碎的细纱,勾勒出阁楼院落的隐绰浅影。
沐云歌醒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爬起床第一件事儿就是对着铜镜检查脸蛋,没有哪个女孩不爱美,她也不例外。摸了摸铜镜里的小脸,脓包清理过两次已经彻底干净了,只是红肿得厉害,还需要慢慢消炎调整肤质。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王爷命人送来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请王妃换上。”
这条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是诸侯国送来的贡品,布料珍贵,染色精美,如千道霞光闪耀亮丽,还镶嵌了百颗打造成梅花形状的宝石,价值连城。
沐云歌看着摊放在床上的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连用手去摸都担心会破坏文物,定王让她换上这条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回相府,就不担心她裹裙逃跑?
可是她再转念一想,楚元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目的。
虽然真心舍不得,但沐云歌还是遵从定王的意思换上了这身衣裳,再配上太后娘娘赏赐的面纱,身价不扉。
沐云歌从香闺出来微微怔愣:“王爷……怎么会在逍遥阁?”
院子里的合欢树下停着备好的马车,楚元戟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在旁,合欢树的花绒随风飘散,在碧空朝霞的辉映下,定格成唯美的画卷。
楚元戟闻声回头,淡淡一句:“昨晚你提起新婚三日的回门礼,本王既然答应了,就会陪你一同回相府。”
“王爷,我没有……”
沐云歌可没敢奢望让定王殿下陪自己回相府,但男人压根没给她开口解释的机会,就冷声打断了——
“上马车。”
眼看气氛陷入冰点,沐云歌识趣地闭上嘴,乖乖跟着上了马车,她坐上马车注意到,车内堆放着各式华丽包装的锦盒。
“这些……”
不会是为她回门准备的礼物吧?她自己昨日就买好了。
似是猜穿了她的心思,男人低沉的声线扬起:“你不会是准备拿昨日在集市上买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作为回门礼吧?”
沐云歌抿了抿唇,她在集市上买的那些东西怎么就上不了台面了?但……瞥了眼身上的霞彩千色梅花百水裙后,她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对于含着金汤匙长大养尊处优的七皇子殿下而言,她在集市上买的那些东西确实上不了台面。
“可是……让定王如此破费,我怎么好意思……”
“既然受之有愧,那就日后就慢慢偿还。”
礼物还真不是白给的!这么大一笔钱怎么还啊?她的嫁妆怕是全抵进去也还不了。
唉!
沐云歌默默一声哀叹,清晰落入男人耳朵里,他无意识抽了抽嘴角,一闪而逝。
马车一路慢慢悠悠,半个时辰的车程愣是晚了一个时辰,抵达相府时已近晌午。
早就得到消息的丞相沐睿携夫人杜美兰和府里上下几十口,全都守在府门恭候。
马车徐徐停下,杜随搭了凳子,天竺和玉树迎上前,搀扶着沐云歌和楚元戟下了马车。
沐云歌目光望向沐睿,沐睿却未瞥她一眼,他的眼神小心翼翼打量着楚元戟,眸光深处有试探、有狡黠、还有难以捉摸的复杂。
“定王殿下驾临,敝府蓬荜生辉。”
沐睿脸上堆着笑,不留痕迹地抬腕拂去额头微闪的汗星。
楚元戟扯了扯嘴角:“丞相言重了。本王身体抱恙姗姗来迟,让丞相和夫人久候了。”
这句话出,站在他身旁的沐云歌突然心中顿悟,这一路她就纳闷马车怎么走得这么慢,看来是楚元戟故意为之。
男人面色沉稳,有条不紊,沐睿也真假难辩其心思,只能赔着笑脸恭敬行礼:“定王殿下言重,如今都是一家人,老夫命厨房精心准备了膳食,请殿下进府入席。”
一行人进入相府时,沐云歌眼尖地在人群后面的角落里看见了向珍雁,母女俩的眼神在空气里相汇交织,妇人热泪盈眶地朝她摇摇头,暗示她不必理会自己,顾全大局。
也就此同时,杜美兰也察觉到了这一幕,一记眼神示意,便有两个下人将向珍雁拖走了。
沐云歌眼神冷凛,想也没想就要追过去,却被杜美兰上前一步拦住了去路。
妇人嗓音娇嗲,眼神却无比凌厉:“定王难得来相府,歌儿不陪在夫婿身边好好照顾,这是想去哪儿?”
她的话听着没问题,眼神却是分明的威胁,满脸赤裸祼的得意之色,分明是吃准了定王眼瞎看不见,当着他的面欺负沐云歌母女也不会被发现。
沐云歌十指紧握,心中气愤之极。
冰冷的嗓音从她身旁扬起:“本王只是瞎了眼,又不是断手断脚,用不着王妃贴身照顾。”
眼看着楚元戟的脸色瞬间沉下,杜美兰吓得花容失色:“王爷明鉴,妾身并不是那个意思……”
“本王眼瞎,耳朵可不聋,丞相夫人刚才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王妃虽然嫁给本王,但相府也是她的家,她在自己的家里,去哪儿还需要向人禀报么?”
杜美兰百口莫辩,又急又委屈。
沐睿狠狠瞪了她一眼,凌厉的目光横扫过沐云歌,最后才落到楚元戟的脸上,恭敬透着沉稳:“贱内出言冒犯,还请定王殿下恕罪。一会儿老臣自罚三杯,就当是为贱内赔罪。”
楚元戟的脸色才渐舒缓,似笑非笑:“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丞相前面引路。”
沐睿嘴角赔着笑走在前面,眉眼间神色变得复杂,定王对替嫁之事只字不提,这绝不是他以往的性子,也让沐睿猜不透到底意外瞎眼挫了定王的锐气,还是风平浪静之下暗藏惊涛?
杜美兰吃了瘪,也不敢再兴风作浪,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沐云歌与楚元戟并肩而行,男人武功修为极高,仅凭前面的脚步声就能辩别方位,确实用不着人在旁搀扶。
突然她耳边一热,醇厚沙哑的低沉嗓音,夹杂着淡淡龙涎香气飘来——
“想你娘就去见她吧,午饭后与本王在前院会合。”
楚元戟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他们俩人能听见。
沐云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气息扰得呼吸一窒,很快便定下神来。
“谢谢。”
说罢,她便一溜小跑地朝着向珍雁居住的后院奔去,天竺玉树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