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如说,你怕孤走了,有人会欺你,孤还能稍微共情几分。芝芝略微一怔,而后可怜巴巴地道:“芝芝心里只有殿下,都忘了旁人,忘了旁事,殿下一提,芝芝方才想起......”她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怕有人对她不利。否则他要是带安如意走,怎么办?何况,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他要是走前交代一声,倒是谁也不会欺她。然芝芝打定了主意,此番,就是想同他走。一来,她
◎“孤向不与人谈情,尤其女人。”◎
净室中水气翻涌, 热浪腾腾,芝芝青丝松散,有几缕垂落, 贴在了她染赤的小脸上,一双纤细白嫩的玉手搂着他的脖颈, 因为过于用力, 指尖被她捏的发白。男人肩膀瘦削宽阔, 结实紧致, 将她的娇躯挡的严实。她唯露着一个小脑袋,伏在他的肩头,人傻了一般, 柔荑紧紧抓着他。水池之中响着翻江骇浪的水声,极为大肆, 同小姑娘连绵不绝的娇音相呼相应。
卧房,红烛燃尽,宫女小心翼翼地添烛,净室中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芝芝喘着娇气, 只裹了件白衣, 如藕细臂紧搂着男人的腰,被他单臂夹在腋下,从净室中带出, 落到床榻之上。
芝芝沾上了床,再抬眼看那男人时,他已经转了视线,回了净室冲洗。
宫女服侍她擦干了身子, 芝芝就让人退了。
香脂之类, 她也不要涂抹了。
小姑娘盖了被子, 缩在其内,双腿打颤,身子酥软。
这般没一会儿便见那男人衣衫整齐地回来。
于芝芝而言,后边才是重点。
他上了床榻。
芝芝朝他看去。
男人一身月白里衣,周身上下一尘不染,极为干净。
小姑娘不觉间便想起了他适才的激猛,觉得这人大抵是榻上禽兽,榻下君子。便比如此时,他面无表情,冷冷淡淡,寡情寡义的模样,若非亲身经历,让人实难联想到他还会有适才那一面。
这般想着,见他闭了眼,芝芝凑了过去。
小手战战兢兢地伏在了他的胸膛上,小脑袋顺势便慢慢地枕到了他的臂膀上。
“你干什么?”
芝芝的头刚沾上他,他就冷声开了口。
他的身上很硬,石头似的,包括这条比她的小腿还粗的臂膀。
小姑娘本来就害怕,被他这般冰冰凉凉的态度一吓,更害怕了,软软地道:“芝芝想和殿下说两句话,殿下,生气了么?”
她那小声音娇的好似小猫一般,说话的同时,自然怯怯地把头和小手都从他身上离了一点。
裴承礼没立刻回话,过了须臾方才开口。
“什么事?”
这一句比之之前那一句明显柔和了不少。
芝芝便大着胆子,小脑袋又枕了回去,抬起的柔荑也又摸了回去,见他没反应,松了口气,开门见山,娇糯糯地道:
“殿下后日要去哪?可是什么重要之事?带上妾身一起,好不好?”
她话说完,裴承礼没答,嗤了一声。
芝芝心微微颤动了下,有些紧张。
她知道她问了不该问的。
太子要去哪没必要跟她说,至于重不重要,自然重要,否则如何会是太子亲去,何况眼下已临近年尾,再便是 “带她去”一说,当然不行。
但于他而言只是多带一个人而已,于芝芝而言却等同于是救命。
如此,小姑娘便又张了口,再度问道:“殿下,行不行?”
这次,裴承礼回了话。
“你说呢?”
芝芝道:“妾身知道殿下出去办要紧之事,原是不该带妾身,但妾身也不累赘。”
裴承礼反问:“说说怎么不累赘?”
芝芝道:“妾身不给殿下添麻烦,反而有用,便不累赘。”
裴承礼“呵”了一声。
“你有什么用?”
芝芝道:“妾身能陪殿下说话,能陪殿下解闷,能照顾殿下的饮食起居,还能......”
那最后一句她没说出来,但红了脸。
是什么显而易见。
裴承礼微扯了下唇,而后便不疾不徐地转过头来朝向了她,温热的大手捏起了她的雪腮。
“为什么想去?”
芝芝听得他这言,感觉有戏,心口跳的更加厉害,暗光之下与他四目相对,唇瓣轻轻嗫喏两下。
“三个月好长,芝芝想殿下......”
这话说完,她眼中便涌出了泪。
但那男人面无表情。
小姑娘轻轻抽噎了一下,继续道:“念一个人的滋味,殿下不懂,但芝芝自从认识了殿下,深有体会,人说相思入梦,魂牵梦绕,肝肠寸断,原来都是真的。”
裴承礼松开了她的小脸,笑了声。
那笑依然含着满满的讥讽,一看便根本毫不在意。
芝芝道:“芝芝说的都是真的,那日水榭第一眼,芝芝就爱慕殿下,殿下是芝芝的恩人,殿下救了芝芝好多次,不论是水榭施恩,还是那夜避险,亦或是昨日。没有殿下,芝芝还不知会怎样,芝芝很想一直陪在殿下身边.......”
裴承礼语调不疾不徐,“沈芝芝,孤向不与人谈情,尤其女人。你还不如说,你怕孤走了,有人会欺你,孤还能稍微共情几分。”
芝芝略微一怔,而后可怜巴巴地道:“芝芝心里只有殿下,都忘了旁人,忘了旁事,殿下一提,芝芝方才想起......”
她不能直接说是因为怕有人对她不利。
否则他要是带安如意走,怎么办?
何况,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要是走前交代一声,倒是谁也不会欺她。
然芝芝打定了主意,此番,就是想同他走。
一来,她想运银子;二来,她想取她藏在扬州的钱;三来,她还想看看能不能趁机跑了。
要做这些事,她当然得出去。
“成么,殿下?”
及此,她楚楚可怜地又问了一遍,小手轻轻地晃着他的手臂。
“求求你了,殿下,芝芝保证不给殿下添麻烦,殿下......”
她越说声音越软,嗓音越甜,也越真诚。
裴承礼答了话,“明日再说。”
这话算是留了活口,也便是事情有商量。
芝芝甚喜,小心口“砰砰”乱跳,当即便见了笑。
“谢谢殿下.......”
翌日一早,芝芝服侍那男人洗漱穿衣,早膳前,寻了机会想问,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裴承礼既是承诺了的事,应该不会忘,此时方才清早刚起,他也没功夫想,挂在口边一直问,无疑惹人烦。
是以,这事暂时也便就这样了。
当天回到玉鸾斋,得了合适时候,芝芝便屏退了宫女,独自一人,开始拾掇她的小金库。
她将银子分了两个宝箱,装了一小部分。
如此不易引人怀疑。
不被发现万事大吉,被发现了,她就编造个亲戚出来,说想给哪个亲戚寄去,也是人之常情。
这般用了三小段时辰,把银子之事弄好,这天也便过去了。
然直到黄昏,她也没等来裴承礼的答复。
芝芝思忖许久,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去问。
但探得裴承礼一直在忙,恐事情原本是好,惹了他不悦,反而变坏,于是便再度耐心忍下,暗道实在不行,明日清早,他启程之前再去不迟。
这般想着,提前让宫女为她收拾好了东西,芝芝也便睡了。
一夜辗转反侧,难眠,到了凌晨好不容易来了点睡意,入了梦......
然,他仿是刚刚睡着便被人唤了起来。
“昭训......”
“昭训......”
芝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宫女锦儿。
“唔?”
她尚未清醒,还有些发蒙。
锦儿道:“曹公公在外,唤昭训起来拾掇拾掇,说殿下说卯时启程......”
芝芝被“殿下说”这几个字惊的一下子清醒了。
小姑娘瞬时就坐了起来。
“殿下说!”
锦儿点头。
芝芝喜从天降,难以自已,立马甩开被衾,下了榻去,口中急促地唤道:“快,快快,锦儿,快为我准备!”
时隔四个月,青楼,宋府与芜苑囚禁两个月,东宫两个月。
她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下章开启新的地图。抽20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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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