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廷抽了一根黄金叶,六年不见,他抽烟品类都跟着他的气质一样内敛了起来。“张老不介意吧?”老男人发鬓斑白,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细纹,未语先带三分笑。“是我张铭山有求于人,自然什么都听沈公子安排。话是这么说,姿态却半点不卑微。沈昭廷自己点燃了烟,朝着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发牌。他朝着张铭山比了一个手势,“五局,只要赢两局,我就答应你。张铭山看向沈昭廷的眼神情绪
模糊的视线里,我看到沈昭廷蹲下了身,伸出两个手指,一如六年前那般箍住了我的脸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早答应不就好了?”
我一张嘴热气混着血沫喷了沈昭廷一手,舌头卷着血肉,说不清楚。
“是我,不懂事,对不起,沈先生……”
沈昭廷靠得我很近,袖口清淡的雪松香混杂着血腥味刺得我脑袋一阵阵发晕。
恍惚间好像听见那道清冷的男声在我耳边一道似嘲非嘲的讥讽。
“……找也不找一个能耐的……”
我下意识朝着他的方向抬了抬头,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下一刻沈昭廷就站起了身,一边往房间走,一边随意吩咐了一句。
“给她收拾收拾。”
金先生被这陡转的形势弄得心里七上八上,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凑上去问了一句,“沈公子,那……另一个呢?”
沈昭廷转头朝着他笑了一声,笑得金先生毛骨悚然,立刻转身吩咐保镖去抬阿妹。
“赶紧把刚才那个婊子……”
“先玩一局吧!”
沈昭廷打断了金先生的话头,垂眸看了我一眼,“赢了再说。”
说完,头也不回进了房间。
等人消失在里间,金先生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指挥人带我去里面盥洗室收拾。
路过他身侧的时候,耳畔传来金先生似是自言自语的声音。
“沈公子认识你?”
我下意识摇了摇头,笑容勉强,“您太抬举我了,看我这副鬼样子,也不像是能搭上沈先生这种大人物的。”
金先生却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一般,只看了我一眼。
“你应该早点说的,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我张了张嘴,金先生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挥了挥手,就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等我收拾好再出来的时候,套房里间的牌局已经收拾好了。
沈昭廷对面坐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中山装熨烫的笔挺,但仔细看看,走线很旧,肩膀的搭扣显是重新缝了一边,劣质丝线褪了色后愈发明显。
那人却肩背挺直,打一眼就像是陆城大街那一溜的松树。
“换个玩法,德州扑克。”
沈昭廷抽了一根黄金叶,六年不见,他抽烟品类都跟着他的气质一样内敛了起来。
“张老不介意吧?”
老男人发鬓斑白,眼角带着显而易见的细纹,未语先带三分笑。
“是我张铭山有求于人,自然什么都听沈公子安排。”
话是这么说,姿态却半点不卑微。
沈昭廷自己点燃了烟,朝着我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发牌。
他朝着张铭山比了一个手势,“五局,只要赢两局,我就答应你。”
张铭山看向沈昭廷的眼神情绪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绝望,只点头道谢:“谢谢沈公子肯给我一个机会。”
等到一局开始的时候,我才看懂张铭山的神情。
他根本不会玩德州扑克。
甚而连看牌,都要悄悄瞥了一眼沈昭廷的动作,再小心模仿。
这种水平,除非老天眷顾,否则根本不可能赢沈昭廷。
但老天不会眷顾。
我从三岁学认牌开始,别人学拼音学课文,我学洗牌发牌看牌,七岁的时候,我就懂怎么出老千拿大人赏的钱去买糖果。
自我来了檀金丽宫,发现赌钱这门绝活,能让客人高看我一眼的时候,我就发了狠地练,上到拉斯维加斯赌场,下到麻将馆,棋牌室,能学到东西的地方,我都去。
我会玩,更会洗。
牌在我手里,我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连着赢到第三局的时候,沈昭廷终于转头看了我一眼,看我刚洗好的牌分好,正要推向两边的时候,突然开口。
“换一换。”
我一顿,有些疑惑地看向沈昭廷,临场换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