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如同花瓶摆设的待遇,翡翠沉默,玛瑙却有些坐不住了。这日,凌砚在外应酬多喝了几杯,回来时头脑有些晕乎,晚间入睡又做了梦。还是那张被乌发遮住的脸。拨开了发,便看到她得逞的笑容:“崔大人,不是说感到恶心,你还玩得这么起劲?”说着还主动迎合他,一边笑话他难以自控,一边故意勾引。樱桃的甘甜气息渡过来,他被诱惑了
凌砚回到府里,便被母亲召到院中。
时值暮春,庭院里繁花未谢,蝶舞翩跹。永嘉长公主萧夫人坐在一株花树下品茶,见儿子来,热络请他坐下。
凌砚简单见礼后,在母亲身侧坐下。
凌砚平日喜静,为人冷清,和自家父母言语不多,对长安那些对他示好的名门贵女更是漠然置之,一派不解风情。
前几年年少,推脱志在仕途,不想娶妻。如今过了及冠之年,于婚事上还不大上心,跟他同龄的世家子弟,有些孩子都会下地跑了,萧夫人心里难免着急。
还好凌砚对表妹沈妙容还有几分和颜悦色。
沈妙容是凌砚姑母的女儿,生得端庄大方,又有才女之名,人有些小性子,但无伤大雅,萧夫人愿意撮合这对表兄妹。
今年说了凌砚几回,他才在婚事上松了口,答应今日与沈妙容去容华山逛逛。
听回来的侍从禀报,世子与表姑娘没怎么逛,倒与镇南将军府家的小娘子拉扯半天,最后不欢而散。
凌砚与裴月能扯上什么关系,萧夫人闻言不屑一顾,无非就是那个泼皮小娘子没教养,见个人不爽就乱嚎罢了。
一月前凌砚夜宿畅欢楼,恰好第二日清早将军府的人在楼外边打听自家小娘子踪迹,萧夫人也疑心过两人关系,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可能。
凌砚可为取一本珍贵古籍远行千里,而裴月,听说镇南将军为了让她好好学习,特意买了一车经典书籍,但都叫她夏天炙肉、冬天取暖时当柴火烧了。
二人思想天差地别,别说睡,恐怕同坐同行,凌砚都无法忍受裴月这样粗俗无脑的人。
可孩子大了,毕竟是个男子,总会肖想女色。
但萧夫人成竹在胸,并不担心凌砚会被裴月惑了去,与凌砚在院中闲谈一会儿,全程不提容华山他与裴月争执之事。
待凌砚起身要走了,萧夫人微微一笑,唤下人领来两个美貌婢女,皆是身段丰盈,一清秀,一艳丽。
萧夫人款款叙道:“这两个是家生婆子的女儿,都还未经人事,梦之你领回院里伺候吧。”
男子二十及冠取字,“梦之”此字是凌砚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授予。
凌砚瞥了眼那俩婢女,见婢女投来含羞带怯的目光,他冷声拒绝:“母亲,我不用。”
“不用什么?”萧夫人凤眼微眯,望着凌砚促狭笑了笑,“听说你从畅欢楼回来就开始夜里睡眠不大好,有时还会起身沐浴。年轻人,知好色则慕少艾是好事,但不要去那些不干净的地方污了身子,也是母亲想得不够周到,你大了,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人来侍奉一二。”
提起此事凌砚就羞愤欲死,前二十年冷心冷欲,自从在裴月身上破了色戒,每晚入睡清醒时克制自已不要多想,但总会做梦与人翻云覆雨,弄脏里衣。
现在还被母亲误会他去青楼里找花娘泄火,给他送美婢纾解。
凌砚羞赧且尴尬,微红着脸摇头,“母亲,真不用。”
萧夫人掩嘴一笑,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劝解道:“你大了,母亲也不会笑话你,婢女你好生收着吧,用不用是你自个的事。做母亲的,少年时怕你为色所迷,乱了心性,成了人怕你清心寡欲,无意成婚。我现在啊,就盼着你赶紧娶房媳妇,给我生个大胖孙孙。”
凌砚还欲拒绝,见母亲不容违逆的坚定之色,又想起裴月那句“安国公府没有女人,世子这么饥渴难耐”的言辞,咬了咬牙,赌气般地,将两个婢女收下。
……
凌砚房中一直未用过婢女,多是书僮小厮,萧夫人治家严谨,怕婢女放肆勾坏了郎君身子,只放了一些粗蛮的丫头婆子在外院做洒扫之类的活计。
世子忽然领回来两个如花似玉的美婢,惹得院里不少下人窃窃私语,有眼色的管事开始给两位端茶倒水,安排住处。
翡翠生得眉眼如烟,柔美清丽,一开口是南方女子吴侬细语的软糯声腔。而玛瑙,下巴尖翘,艳冶妩媚,言行举止更为大胆放诞。
一浓一淡,各有风情,二人是萧夫人精心挑选出来,贴身伺候凌砚的。
但来了几日,凌砚都没什么表示,平日里洗漱穿衣并不叫她们经手,甚至连单独和主子相处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如同花瓶摆设的待遇,翡翠沉默,玛瑙却有些坐不住了。
这日,凌砚在外应酬多喝了几杯,回来时头脑有些晕乎,晚间入睡又做了梦。
还是那张被乌发遮住的脸。
拨开了发,便看到她得逞的笑容:“崔大人,不是说感到恶心,你还玩得这么起劲?”
说着还主动迎合他,一边笑话他难以自控,一边故意勾引。
樱桃的甘甜气息渡过来,他被诱惑了,还想汲取更多。她却一下收回,害得他情不自禁地跟随,想要索求更多甜美……
……
凌砚喘息着醒过来,懊恼万分地坐起,揉了揉眉心,向外唤道:“来人,备水沐浴。”
院里一向有小厮值夜,偏今晚磨蹭半天没见有人进来。凌砚等得着急了,准备下床出去问问,只见门“吱呀”一声从外边被推开了。
此时已是下半夜,房里早熄了灯,天际一轮明月皎洁,月光从窗格子里透入,隐约照见纤影绰约。
素手轻抬,拨弄下胸前的领口,露出一点雪白的春光,红唇乌发的女子脸上带着谄媚的表情。
她扭着腰臀行了个礼,“世子,玛瑙见守夜的王大哥太困了,便擅作主张叫他去休息了,今晚由玛瑙伺候世子。”说着要去引火掌灯。
刻意装腔的声调黏腻腻的,凌砚听了十分不适。他掀起帐帘,摆了摆手,“无需点灯,你先出去。”
冷玉般的郎君,开口也是清越如玉石之声,夹着情动后的一丝低哑,玛瑙听得心里酥酥麻麻,胆子不由大了几分。
上前两步,从帐帷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麝香气息,玛瑙虽是云英未嫁,但之前在萧夫人那边有被专门的嬷嬷调教过,对男子是否动情还是了解一二。
主子需要解决,做奴婢的自当以身满足,玛瑙在床边的脚踏上盈盈跪下了,“世子,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甜腻的脂粉香气从帐外传来,凌砚酒意未消,被这味道熏得只觉头疼。
脑子里一会儿传出裴月口不择言骂他的话,一会儿闪现她发抖哭泣的脸,可爱又可恨,见了生气,不见又这样折磨他。
无意间回想起从前路过牢房听过的两个狱卒露骨的谈话,说是女人,蜡烛一熄,帘子一拉,其实没什么两样。
凌砚借着月色瞧清了玛瑙的脸,浓妆艳抹下依稀能辨得姣好的五官,轻薄衣衫裹不住妖娆身姿,比起裴月的青涩撩拨,玛瑙更添风流动人的成熟风韵。
可凌砚提不起兴致,许是玛瑙眼中逢迎与讨好太明显,许是他这会儿被梦境彻底扰乱了心神。
在玛瑙试探地将手伸到榻上时,凌砚不耐地说了句:“下去吧。”
玛瑙还不死心,抬头楚楚可怜地望向凌砚,待看见凌砚扫过来的冰冷无波的眼神,终是不敢造次,悻悻然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