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稳定往外送着热风,男人的声音低缓,不紧不慢继续问道,“那白白呢?”郁惊画:“……?”谢与神色淡淡,“白绪言是京北的,总不能和你从小认识了吧?”郁惊画莫名不安,悄悄换了个姿势。她谨慎答道,“我和他是在绘画班认识的,白桦老师开的班,白白、白绪言他是白桦老师的儿子,当了半个小助教……也算是从小认识吧。谢与轻笑,“是啊,毕竟是青梅竹马。郁惊画:“……?”小猫困惑歪头。怎么总感觉谢与
浴缸的水温刚好,郁惊画将自己藏在浴球氤氲出的泡沫之下,眸光如水,像是小猫炸毛赶人。
“你可以出去了。”
谢与淡声拒绝,“就在这儿,不行吗?”
他还抬手将指尖搭在了衬衫之上,作势要将最后两个扣子解开,一副要一起进来泡澡的模样。
郁惊画连忙又往水下躲了躲,水波荡漾,飘浮在水面上的绵密泡沫也跟着晃晃荡荡,沾染上软白侧脸。
眼尾还洇着靡丽绯色,语调仿佛也染了湿漉水汽,软绵绵的撒娇,“可我好累了,谢先生去旁边洗吧~”
谢与本也是逗逗她。
见少女眼眸盈盈、有些恳求的神态,轻笑一声。
“好,听郁娇娇的。”
目送谢与离开、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郁惊画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浸在恒温水波中,困倦地打了个哈欠,脑袋往后一放,舒舒服服的享受起按摩功能来。
……
郁惊画是被有节奏的叩门声惊醒的。
谢与的声音隔着一层门板,又穿过整个卫生间,闷闷地传到耳中。
“……睡着了吗?”
“郁娇娇,回我一声,不然我就进来了。”
郁惊画撑住浴缸边的扶手,连忙回道,“醒了醒了。”
外面敲门的声音才停下,谢与应了一声,叮嘱道,“别泡太久,赶紧起来吧。”
郁惊画应了好。
她在智能屏上选了换水,清洗干净身体后,才穿上睡衣。
知道她脸皮薄,谢与给她拿了长款的长袖睡裙,浅米色柔和,棉质柔软贴肤。
被咬得有些肿的地方,也不会觉得疼。
郁惊画用毛巾擦了擦湿哒哒的头发,拉开门准备出去。
没想到,谢与就站在门边,正低眸看着手机上的信息。
注意到她出来的动静,收起手机抬眸看来,目光落到那湿漉漉的发丝上,蹙眉问道,“怎么不吹干?”
郁惊画眨了眨眼,长睫上还有雾气凝结而成的小水珠,随着眨眼的动作抖落水意。
“太长了,吹着累手。”她乖乖回答完,才问,“谢先生怎么在门口站着?”
“怕你起不来,在里面晕倒。”
谢与说完,抬步走进去,拉开柜门拿了个吹风机出来。
“去坐好。”
郁惊画目光跟着他而动,看到谢与拿了吹风机,又听他淡淡一声吩咐,惊诧地瞪圆了眼。
她亦步亦趋,跟着谢与走到了椅子边,被男人压着坐下。
又撩起长睫,浅茶色眼瞳中有些忐忑。
“谢先生,是要给我吹头发吗?”
谢与将吹风机插上电,闻言低声轻笑,指尖勾住她湿漉的发丝。
声调有些懒,“不然,给你吹着玩吗?”
他将吹风机推到了热风二档,对着那垂落到腰的长发想了想,用手指撩起一片,慢慢吹着。
郁惊画坐得端正,漫无边际的想着,家里有钱也不太好,买的吹风机都这么高级,声音几不可闻,不像她之前用的,还有足够的分贝来缓解一下现在过于安静的氛围。
不过谢与的手法,慢归慢,笨拙却认真,倒是没烫到过她。
正出神间,谢与放下一片半干的头发,撩起了另一片,像是随口问道,“下午给你打电话的,是京南江家的?”
郁惊画回神,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欢欢和我从小认识。”
“可她应该比你大几岁。”谢与平铺直叙。
郁惊画解释道,“我以前身体有些糟糕,爸妈怕我上学出什么意外,找了关系,让我提早和哥哥一起读书。欢欢和我哥一样大,从小学就认识了。”
谢与嗯了一声。
吹风机稳定往外送着热风,男人的声音低缓,不紧不慢继续问道,“那白白呢?”
郁惊画:“……?”
谢与神色淡淡,“白绪言是京北的,总不能和你从小认识了吧?”
郁惊画莫名不安,悄悄换了个姿势。
她谨慎答道,“我和他是在绘画班认识的,白桦老师开的班,白白、白绪言他是白桦老师的儿子,当了半个小助教……也算是从小认识吧。”
谢与轻笑,“是啊,毕竟是青梅竹马。”
郁惊画:“……?”
小猫困惑歪头。
怎么总感觉谢与有些阴阳怪气的?
她眼睫微颤,试探性的转头,清透如琉璃珠的眼瞳直勾勾盯着谢与,“谢先生……”
然后被谢与用手指将脑袋推了回去。
“在吹头发,坐好。”
郁惊画坐好了,她看不见谢与的表情,只能犹犹豫豫地问道,“谢先生,你不会是……”
不会是吃醋吧?就像是她小时候那样,看到熟悉的一个好朋友有了新朋友,就觉得委屈巴巴的。
不过谢九爷沉稳冷肃,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啊!
郁惊画这么一想,又稳稳地坐住了。
谢与敛眸,漫不经心问道,“我不会是什么?”
椅子有些高,郁惊画无意识轻晃着腿,眯眼感受发丝间轻柔抚过的手指,随口道,“我刚刚想,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与蓦地攥紧了乌黑发丝。
下一秒,又听少女兀自笑道,“然后想了想,肯定不可能呀。谢先生,您是和白家有什么纠纷吗?”
她又换了个说法,“白家以前是不是得罪过您呀?”
谢与眉眼冷淡,松开了握紧在指尖的发丝。
他眼也不抬,偏偏语气微沉,颇像是咬牙切齿。
“是啊,我怎么可能会吃醋。”
“当然是,白家得罪过我了。”
郁惊画便蹙眉,一边思考白家都是书画迷、怎么还能得罪了谢九爷,一边又忍不住翘了猫猫尾巴。
她也太聪明啦!
-
一早就被谢与抱到了房间里昏天黑地。
就算中途被人哄着喂了热牛奶和软吐司,但一通剧烈活动下来,郁惊画还是饿得不行,下午连吃了三个柳姨烤的软欧包。
晚上又吃了一整碗的饭。
成功把自己撑到了胃疼。
她捂着肚子躺在床上,痛得小脸发白,下唇被自己咬的全是齿痕。
谢与紧急打电话叫来了医生,看到挂断电话十分钟后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医生,痛到恹恹的郁惊画还打起几分精神小声感叹,“这么快啊。”
许医生打开医疗箱,听到她的轻声呢喃,笑了笑。
“我就住在庄园后面的小楼里,郁小姐以后哪儿不舒服,让谢管家给我打电话就行。”
谢与站在一边,看着许医生做了简单的问诊,拧眉问道,“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许医生摇摇头,从医药箱里取出了一盒药。
递给谢与,“郁小姐是饿了一顿时间,又突然摄入了过多的食物,加上还吃了芋泥牛奶冰这种容易刺激肠胃的冷饮,所以才会觉得胃痛。”
“不严重,吃两颗健胃消食片,再揉一揉肚子,等到没那么痛了,起来多走几圈就好了。”
郁惊画躺在床上,听完了许医生和声细语的话,立刻懵了。
“……所以,我只是吃撑了?”
许医生笑眯眯点头,“是的。”
郁惊画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缩了起来。
呜!
没脸见人了。
谢与却没说什么促狭的话,他浓眉蹙起,低眸将药片掰出到手上,递到郁惊画唇边。
“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