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刚才就直接分了,哪里需要冷静。看来,还缺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正想着,屋外忽然响起一道恼怒的声音,“乔家的!你们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赶紧的!”乔荔低头喝着麦乳精,嘴角微微勾起。最后一根稻草,这不是来了吗?乔家人正在吃饭,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激灵。他们都认出是马老四,不用想也知道是算账来了!没人去开门,马老四就在外面使劲地踹,那
“老三,老娘说得对。你这闺女这两天性子大变,邪门得很!还是把她送走吧,彩礼钱都收了,到时候马老四追究起来咋办,你想让老娘难做人吗?”
在听到乔建平也跟着说这样的话时,乔建业完全听不下去了。
他额头青筋突起,脑子里突然就出现了那两个字:分家。
孙老太在他面前都能这样骂他闺女,平日里还不知道是啥样。看来茵茵说的也是真的,她们不但会被骂,还会被打。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面前的三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乔建业在濒临爆发之前,深吸一口气,“啥也别说了,分家吧。”
乔荔蓦地看向他,惊喜地弯起嘴角。
经过多方动员,事情似乎比她想象的要顺利?
“啥?”孙老太惊叫出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乔建业黑着脸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分家!”
孙老太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难以置信,“老三,你脑子被驴踢了?好端端的分啥家!”
乔建业冷冷地说:“为啥分家,你们心里有数,我媳妇闺女都要被你们欺负死了!”
孙老太难以置信。
她这个小儿子一向老实本分,也很孝顺,她指东他就不会往西。现在怎么乔荔一说不想住一块儿,他就听了,反倒是不听她这个老娘的话了?
乔建设也慌了,没想到他对乔荔这样重视。
不就是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老三是不是脑子真被驴踢了?
他连忙说:“老三,你别冲动啊!要是分家,传出去咱们乔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咱先不说这个,时间不早了,你先吃个饭,冷静冷静?”
乔建业现在不想看见他们,转头进了屋里,将屋门重重关上。
乔建设急了,“老娘,你可千万不能让老三分家啊!”
“分了家咱们咋活?都靠老三那点工资呢。要真分了家,不说咱们吃啥,曼曼的生活费咋办?咱们都指望着她顺利大学毕业,拿个城镇户口,以后分配工作吃商品粮。曼曼可说过,等以后有出息了,要接您去城里享福呢!”
乔建平也跟着说,而他这话也说到孙老太的心窝窝里了。
当了一辈子农民,养大三个儿子不容易,谁不想老了之后能享儿孙福?
要是能去城里,清水村所有人都得羡慕她!
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孙老太咬了咬牙,“放心,说啥也不分家!”
…
说完刚才那些话,乔建业只觉得耗费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进屋后就瘫坐在了椅子上。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很听爹妈的话,被洗脑要多帮衬兄弟和大家庭,就没像今天这样“大逆不道”过,他确实得冷静冷静。
他从小就老实嘴笨,不爱说话也不活泼,爹妈没那么喜欢他,他都知道的。秀兰这么多年来又只生了两个闺女,爹妈一直不高兴,很多次都说让他离婚再娶一个,当时他就很恼火。
他以为自己只要勤劳肯干,多挣钱补贴家里,能得到爹妈的认可,他们也会对自己媳妇闺女好些,结果……
是他想多了。
刚才乔荔说每个月三房只分到两块钱,其余都进了大房二房他们的口袋,真的刺痛到他了。
大孙子乔辉几个回到家,见屋里停了辆自行车,就知道是乔建业回来了,正想着这次能分到啥好东西,却见家里气氛不对,孙老太和乔建设、乔建平都一脸愁容。
乔辉诧异地问:“奶,爸,咋了?”
孙老太抬起头,神色恹恹的,“你三叔因为你二妹嫁人的事儿气着了,现在说要分家!”
“啥?那咋行呢!”乔辉第一个不同意,他们大房每个月分到的钱是最多的,要是分家了,他们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我也说不行,但老三这次是真气到了,也不知道三房那几个玩意儿跟他说了啥!明明就是件小事,弄成这样!”
乔辉赶紧劝,“奶,三叔最听你的话了,你好好跟他说说,他肯定能打消这念头!”
孙老太这不是正绞尽脑汁去想咋劝吗?
毕竟把乔荔嫁给马老四,这事儿确实有点儿说不过去,他们严重低估了乔建业对这个闺女的感情。
乔家一时间鸡飞狗跳。
…
乔建业这次回来,带了些粮票肉票,还有一罐麦乳精,何秀兰给两个女儿冲了一杯。
乔荔还是第一次喝麦乳精,这玩意儿甜甜的还挺好喝,是这年代流行的东西。只是价格贵,一般人喝不起。
她又喝了一口,乔建业也吃完了饭,关切地问:“荔荔,现在感觉好些了吗?你不用怕,要是那马老四敢上门找麻烦,我弄死他!”
乔荔点点头,冲他笑了笑,“爸,有你在,我不怕了。”
“……”瞬间,乔建业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更加难受了。
他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务工,没能关照自己媳妇和闺女,被欺负成这样,他这个当爸的有很大责任。
看着乔荔还残余着泪痕的脸,他语气坚定,“好,爸不会再让你受委屈的。”
乔荔观察着他的神色,其实说分家,他心底深处肯定还是有些犹豫的。不然刚才就直接分了,哪里需要冷静。
看来,还缺少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正想着,屋外忽然响起一道恼怒的声音,“乔家的!你们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赶紧的!”
乔荔低头喝着麦乳精,嘴角微微勾起。
最后一根稻草,这不是来了吗?
乔家人正在吃饭,听到这声音,顿时一个激灵。
他们都认出是马老四,不用想也知道是算账来了!
没人去开门,马老四就在外面使劲地踹,那木门“嘎吱嘎吱”地响,好像随时都要塌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乔建设和乔建平都不想去触马老四的霉头,最后还是孙老太冲出去把门给打开了,“发羊癫疯呢?大中午的喊啥喊!”
马老四鼻青脸肿的,像是被人打了一顿,他捂着还疼着的嘴巴怒道:“你个老不死的!还好意思说?你们说你家丫头是个贤惠会伺候人的,结果是骗我的!你家这媳妇儿我要不起,彩礼钱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