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宫侍走了进来,见应陶儿神情有异,连忙将其扶起。“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本宫没事…”怎会没事,他现在心里一团乱,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殿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应陶儿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绪。“阿沁不是说要在王府里大摆宴席,邀百官前来吗?届时她们都会带上自家未出阁的郎君,那本宫也去,看看她是不是真会在里面选人,也趁此机会,瞧瞧那日日宿
若是如此,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暗道钟离沁这般,难道是因为当年的事?
生怕钟离沁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来,应陶儿连忙搬出小皇帝。
“在外头都站了这么久了,殿下还是随本宫回去再说吧,陛下还醒着呢,说想小姨了,至于轩贵人,你身子弱,也快些回宫歇着吧。”
“…是。”
陶若轩可还不想这么快回去,但应陶儿都发话了,显然是嫌他碍事,只得闷闷的回了一句,便起身离开。
应陶儿这边刚目送着陶若轩远去,转头一见,钟离沁竟然等也不等他,早早的走在了前边,不由心上一窒,连忙追了上去。
钟离眠驾崩以后,钟离沁来应陶儿这里早已不是一次两次了,门口留守的宫侍见了她,自发敞开门去,一进殿中,便听到了小皇帝在里头牙牙学语。
钟离念音如今三岁了,说话流利之后停不下来,宫侍正抱着她与她谈天,小皇帝原本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宫侍叽叽喳喳,转头见了钟离沁,便眉开眼笑,张着双臂要小姨抱。
见状,钟离沁面上扬起一抹笑容,上前将钟离念音接到怀里。
应陶儿进来的时候,便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玩闹,他挥了挥手,遣退了下人。
“阿沁,你老实告诉我,你三番两次说要成婚又反悔,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也不怪他会这么想,他与钟离沁还有钟离眠两姐妹从小一块长大,幼时的他们感情是很好的,直到五年前,两人都同时对他表达了心意。
两姐妹虽然性子截然不同,但对他都很不错,尤其是被一对双胞皇女喜欢,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而之所以在其中选了钟离眠,是因为钟离眠是太女,不出意外将会是下一任北牧国君,他也可顺理成章的坐上这一国之父的位子。
后来,他确实如愿做了君后,但没想到短短两年,钟离眠就没了,他尚有大好年华,只能空耗在这后宫之中,守了活寡,若不是肚子争气,在钟离眠驾崩前为她生下了嫡长女,有了盼头,怕是想死的心都有。
钟离眠死后,他也曾怀疑过此事与钟离沁有关,这才误会了钟离沁,导致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
如今小皇帝尚还年幼,钟离沁是他与女儿的依靠,不管如何,他也不想和钟离沁闹僵,且当年在两姐妹之中选择了钟离眠,多少也有些后悔,他若是知道钟离眠是个短命鬼,性子再好也不会选她做妻主。
闻言,钟离沁抱着孩子的手一顿,并没有正面回答应陶儿的问题,还反问他。
“三番四次,没有吧,孤知道姐夫对孤拒绝苏绣的事有所不满,但姐夫也该知道,人的想法总是时时不同的。”
应陶儿却早已受够了钟离沁总是这般顾左右而言他。
“那就是了,你是因为我当时误会你与阿眠驾崩之事有关生气,还是在报复我当时选了阿眠,而不是你?”
所以到了娶夫的年纪,后院却一直空虚无人,应陶儿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钟离沁从小便性子阴晴不定,她会这么做,不是没有可能。
对此,钟离沁没有立刻回答,她把外头的宫侍叫进来,命他们将怀里一脸懵懂的小皇帝带出去,这才开口。
“孤都不知道,原来姐夫的心里竟一直是这样想的。”
她语气淡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姐夫真以为,孤会在意这种事?”
“你什么意思?”
这话应陶儿没听懂,随即,钟离沁便发出了轻笑声,她很少在面上展露出愉悦的表情,这一笑,叫应陶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说到底,他还是惧怕钟离沁的,尤其怕这人捉摸不定的性子。
钟离沁笑够了,一双狭长的凤眸看向应陶儿,似乎在嘲讽他的天真。
“姐夫,看来是非要孤说个明白,你才能听懂。”
“…阿沁。”
“姐夫放心,当年你误会孤杀害胞姐的事,孤一点也不在乎,还有,孤当年与你告白,也是因为胞姐先喜欢你,孤好奇你的身上到底有怎样的魅力,才会随她一起。”
应陶儿的面色唰的一下苍白下来,此时两人靠的距离极近,他却不敢再直视钟离沁的眼睛。
“孤都说清楚了,至于信与不信,姐夫就自己掂量吧。”
语毕,钟离沁转身要走,应陶儿这才抬头。
“若当年我选的人是你,现在会不会有所不同?”
那前方的身影一顿,轻飘飘的传回来一句。
“不会。”
应陶儿挺直的背部一塌,靠着墙上滑落下来。
外头的宫侍走了进来,见应陶儿神情有异,连忙将其扶起。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本宫没事…”
怎会没事,他现在心里一团乱,想说些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殿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应陶儿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阿沁不是说要在王府里大摆宴席,邀百官前来吗?届时她们都会带上自家未出阁的郎君,那本宫也去,看看她是不是真会在里面选人,也趁此机会,瞧瞧那日日宿在摄政王房中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
半月之期将近,莫衍心中越发的焦虑,他算着时间,知晓自己与钟离沁身上的雾花随时可能发作,可偏偏明明是两个人的事,摄政王却一直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淡定的不得了,叫他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明白为何钟离沁明明不知道当时解药的人是谁,却如此确定雾花再次发作时,那人必会主动前来。
不仅如此,近来钟离沁还要大办宴席,在百官之子中选人,府里届时必定热闹的很,他还怎么找机会与钟离沁解药性。
看来,他必须把主子引到外头去。
打定主意,莫衍离开自己的小角落,上前两步,在摄政王的面前蹲了下来。
钟离沁很快瞥到了自己身旁多了一顶“蘑菇”。
“有事?”
“蘑菇”说话了。
“是,属下有话想与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