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种封建压迫吧,这样提醒着别人这个女人是有男人的,虽然死了,可也是这个男人的所有物。姜刘氏是这样,姜何氏也是这样,现在张云娘也会被称为姜张氏,也可以叫名字,只不过名字是关系亲近的人才叫的。姜明月对这种封建习俗无感又无助。她不想去争辩什么,在这种思想未开化,生产力
路上遇到了许多村民。
他们的眼神都耐人寻味。
张云娘笑盈盈地跟他们打招呼。
姜明月垂下了骄傲的头颅。
明明丢脸的是姜刘氏、姜昆山还有刘小梅,甚至还有阳刚南仁,可为什么她也觉得不自在呢。
看来自己的脸皮又变薄了,这样不好不好。
张云娘脸也笑僵了,加快了脚步,她这辈子头一次觉得去赵慧娘家的路这么难走,仿佛走不到头。
“云娘,你知道姜昆山的事了吗?”
池氏和几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正围着聊天呢,看到张云娘一行人走过来,眼神都亮了,赶紧拦下来询问,甚至都没来得及先客套两句。
姜明月心中警铃大响,坏了,来到北山村情报中心了,她为张云娘点了个蜡,默默庆幸自己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
张云娘假笑几声,嘴嗫嚅了几下,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池氏一脸失望,斜着眼阴阳怪气道:“姜张氏,你这天天在他们家也不出个门,怎么连这样的事儿都不知道呢?我还想着能从你嘴里听点其他的呢。”
老天爷,云娘都不叫了,开始叫姜张氏了。
北山村男人死了之后,留下的妇人就会冠以夫姓,以提醒着她,她的男人是谁,男人没死的就是叫她的姓氏或者名字。
这算是一种封建压迫吧,这样提醒着别人这个女人是有男人的,虽然死了,可也是这个男人的所有物。
姜刘氏是这样,姜何氏也是这样,现在张云娘也会被称为姜张氏,也可以叫名字,只不过名字是关系亲近的人才叫的。
姜明月对这种封建习俗无感又无助。
她不想去争辩什么,在这种思想未开化,生产力又不发达的时候,除非逼到极致,否则个人去与时代对抗是愚不可及的。
何况名字或称呼对她而言也只是代号。
可紧接着这个池氏又对着周围的人假装小声嘀咕:“真是没用,活该被人家这么欺负,她肯定是帮凶,怎么扔的不是她的孩子呢……”
她边说边用三角眼打量张云娘。
周围的人也不置可否,幸灾乐祸地看热闹。
姜明月翻了个白眼,她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如果看起来很好欺负,那真的是她的错。
她深刻反思了自己,勾唇一笑。
“吆吆吆,池婶子,您说的可太是了,我娘就是这样好脾气才能让人家当面就敢凄凉她,都是她的错。
我以后一定劝诫我娘,让她一听见狗叫就拿刀,吓得狗闭上嘴才对。”
对不起狗狗,我玷污了你,姜明月真心实意地向被人碰瓷的狗子们道歉。
旁边的人一点不掩饰,直接笑出了声,反正看谁的热闹都是看,他们可不嫌热闹多。
池氏颤抖着嘴,脸色难看至极,“小贱……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在骂我吗?”
“什么啊,池婶子,我怎么可能骂你呢?我是多么尊敬你啊,你真是误解我了。
我只是在说您教导的好,我一定遵循您的教导,让我娘以后要强硬起来,别听了人家恶心人的话都不好意思去反驳。”
姜明月可怜巴巴地说,一脸被冤枉的样子。
张云娘也柔柔一笑,点了点头。
姜明月心想娘亲可真给力,没有随便扯两句粉饰太平。
“你……你们……”池氏宕机了。
“池婶子,我知道我跟我娘是个懂事的,你听着心里高兴,但也不至于脸都抽抽了。这还有有啥大好事儿啊,你也给我说说呗。”姜明月作惊讶状,伸出手,假惺惺地问道。
“哼!”池氏冷哼一声,“瞧你们的得意样,看你们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她狠狠剜了姜明月一眼,愤然而去。
“云娘,明月,不用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看你们卖团子挣了钱了,心里有点不平衡。”旁边的王婆子笑着说,“不过你们真不知道姜昆山的事?”
张云娘刚想搭话,就被姜明月阻止了,“阿婆,我跟我娘忙着卖团子呢,不太知道,就听见人家说了两嘴,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儿,不过他们这也跟我们没关系了。”
“也是,这家人可不是东西呢,幸好你们分家了,要不然还不一定怎么着呢。”王婆子叹息了一声。
“嗯嗯,阿婆,我们还有事呢,就先走了,下次再跟你们聊了。”姜明月客客气气地道别。
身后又传出了刻意压低声音的指指点点。
姜明月充耳不闻,拉着张云娘和两个小萝卜头快速离开。
张云娘一头雾水地被拉走了。
“娘,以后碰见这种试探底线的人,不要客气,该怼就怼。”姜明月边走边说。
“可是……毕竟是一个村里的,还是得维持面子上过得去吧?”张云娘侧脸看向姜明月,但语气中有些迟疑。
“有时候应该,有时候不应该,像这种人,跟我们没有利益牵扯,不需要忍她。
她都说到你脸上了,就是故意在试探你,如果你这一次想着粉饰太平顺着她的话就说了,或者不好意思开口反驳她,那下一次她就会更加过分,直到你不能接受为止。
到了那时候她还要反过来指责你的不是呢。”
姜明月真是讨厌死这种人了,拿别人的宽厚大度当愚蠢。
张云娘一惊,感觉姜明月小小年纪比她还通透。
刚嫁过来的时候,她就是不好意思张嘴,才让姜刘氏他们几个压榨了这么多年,明明她带了那么多嫁妆,甚至能买下几个姜家……
张云娘的眼眶又红了。
姜明月看着微微失神。
她不是张云娘,不能理解张云娘的处境,她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可是她的思想也不是古人的思想。
男尊女卑、三纲五常等等在她眼中是封建糟粕,可在这个时代却奉为圭臬。
她是不是对张云娘太苛刻了呢……
姜明月摇了摇头,攥紧了张云娘的手,“娘,我不是怪你,我只是觉得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宽宏大量地为他着想。
他都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我们为什么不好意思来反驳他呢?
而且这种人本来就应该被狠狠驳斥,不打一顿他都是咱们大度。”
张云娘一想,好像确实是这个理儿。
如果池氏想着乡里乡亲是一家,那也不会说出这些话了。
可池氏还是说了,那就意味着池氏就是故意的。
“而且什么打听姜昆山的事,明明就是想看热闹,凄凉咱们两句罢了。”姜明月撇撇嘴,很是不屑。
“这么会八卦,怎么不去姜昆山床底下八卦呢?
偏偏找要找我们这种跟他们闹翻了,并且已经不住在姜家的人。
虽然这可能是想跟姜刘氏他们关系不好的人一块吐槽几句,人之常情。
可她如果正常说就算了,非得阴阳怪气的,这就不能忍了。”
八卦是人的本性,姜明月并不排斥,可是这个池氏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话也是怎么听怎么恼人。
还有那些旁边看热闹的人。
虽然姜明月承认那天分家的时候看热闹的人也帮了不少的忙,话里话外也在向着他们,可是当时的那些好人并不在现在的情报中心。
这些情报中心的人唯恐天下不乱,没事就喜欢胡说八道,张着嘴就给别人造谣,路边的狗过去都得被编排两句。
姜明月看着就烦。
有时候她明白却不理解他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