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两口整整瘦了一大圈,人看上去都没神了。“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找你问问。
听闻这声惊疑,盛砚青黑眸微动,看向乔桑。
见她神情认真专注,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
“怎么?”
他腿上的毒有什么问题吗?
乔桑对他的腿伤全凭原主曾经看过一眼的记忆,很模糊,所以她也仅仅知道是毒伤。
“给你控制毒素蔓延的人是个了不起的大夫!”乔桑真心叹服。
只凭借一手针灸技能,硬生生将毒素全部控制在腿部,一点都没有往上蔓延的趋势,就凭这手段,这人在医学上的造诣就不简单。
乔桑对针灸只是略知一二,简单的刺穴尚可,想要做到这般是不可能的。
盛砚青说道:“你倒是有眼光,这是魏国神医的杰作。”
为了能够请动这位老神医,他当初花了多少心思,若是没有他,现在他已经是一堆白骨了。
“只可惜……”
最终还是一死罢了,只是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若非四个孩子尚未长大成人,他倒不如就这么去了,也免去这活罪。
想到这里,他不免心灰意冷。
乔桑看了他腿上的毒伤一眼,没有现代仪器很难快速分析出血液成分,只能一步步来。
“我可能是不是要取你一点血。”
盛砚青心情低落到谷底,没有心思再多问什么,随口道:“随你。”
乔桑第一天就取了几滴血液,趁着盛砚青不注意撞进小玻璃瓶中。
没有仪器,她只能自制试剂去分析,还好她从来不过度依赖仪器,否则就是图有一肚子理论,作用不到实处。
试剂乔桑利用空间的一些材料就能制作出来,只是分析的过程却并不顺利。
她需要活性血,所以取血的次数会较为平凡,好在这一点点对盛砚青并不算什么。
伤口是刀伤,大腿小腿都有分布,最狰狞的一道口子是在大腿到膝盖部位,看样子应该伤到骨头了。
且因为有毒素的原因,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边缘已经开始溃烂。
乔桑可以想象到这伤口当时是如何皮开肉绽,这一刀是真狠啊!
他的腿伤耽误时间很久了,若是再耽误下去,腿就真的要废了。
为了将来能有个助力,乔桑还是决定帮他一把。
“若是帮你治好了,答应我一个条件如何?”乔桑说道。
盛砚青一笑,“若真能治好,别说一个,十个都行。”
若是毒解了,他就能活的更久一些,至少能够看到这些孩子再长大一点,哪怕是躺在床上犹如废人。
盛砚青意志消沉,乔桑能够感觉出来,只要是正常人遇到这种状况都会如此,他还算是心志强大一些,受不住崩溃自杀的比比皆是。
那还是在医学条件发达的现代。
“听说你在开荒。”盛砚青闲来无事,随口问道。
“嗯。”
“很多地方的政策使然,开荒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还好,三年时间足够了。”
三年交出种子预产量的三倍,换做一般人很难做到,但是她可以。
见她如此自信,盛砚青不再说什么,土地都已经开始翻了,说什么也晚了。
那时候他实在懒得理会,总觉得这个女人做什么都和他没关系。
但是这段时间,她对四个孩子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这一点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正是这份真心实意,让盛砚青对她有了极大改观。
更何况,他心中知道此乔桑非彼乔桑,又是一身本事,即便他对任何事提不起兴趣,也难免对这女子感到好奇。
“你从何而来?又要到何方去?”盛砚青又问。
乔桑觉得他今天话有些多,想到这里,她忽然一笑,“我从一个叫华夏国的地方来的,至于去哪里,还没有想好,若是能够安安稳稳种一辈子田,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盛砚青有些怔忪,这一身本事,只想种田?
华夏国?
当今大小国都无数,从未听说过这样一个国家,倒是和他们大夏国名字很像。
不知道第几次取血后,乔桑将他的衣衫整理好便离开东屋。
经过几天的分析实验,这种毒素至少六七种不同毒素,而这些毒素又互相结合产生反应,变化出更多毒素。
不可否认的是,用毒者非常恶毒,这种毒素不会一下子要人性命,而是通过血液不断侵袭全身,乃至五脏六腑,直至大脑。
所过之处均会如同腿伤出一般逐渐出现溃烂之象,难以愈合,极具痛苦!
这让乔桑想起大名鼎鼎的埃博拉,也是至人全身溃烂而亡。
幸好这种毒素不具备传染性,否则就麻烦了。
扯会飘远的思绪,她的毒素分析进入到瓶颈阶段,不论她如何试验都难以继续下去。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乔桑总能很好的处理,她每每到这个时候,就换一个项目去研究。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出现转机或者发现一直不曾发现的问题。
开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乔桑时常去巡视一圈。
外来户组成的‘农工’们干得非常起劲,因为除了第一次预付的银子之外,乔桑又支付了一部分薪酬,且是‘按劳分配’,领银子的时候他们才真切地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这一下激励了所有人,没有人在偷懒,从主观意识上就开始给自己找活干。
乔桑为了避免抢功抢酬的事情发生,在一开始就进行分工。
开荒的事情只要盯着便不需要发愁,倒是她的散弹枪,真正进入到瓶颈期。
火药并不是那么好制作,主要是她以前没有在和方面研究过,虽然制作材料她都清楚,但是比例以及一些其他的技术她着实有些想不起来了。
也没有其他办法,若要制成火药,就必须去实验不同比例的搭配,这存在很大的风险。
“早知道就研究一下火药的制成了,这怎么也能算是古武器的一部分吧?”乔桑喃喃自语。
正思索着办法,她抬头便看到张三婶正徘徊在篱笆院子外边。
“您进来吧。”乔桑说道。
张三婶推开篱笆门,脸上掩不住的憔悴和担忧。
乔桑便料想到和她那在边关当差的儿子有关系。
“乔桑,我实在是急坏了,有个不情之请,你和那些军爷是否还有联系?能不能帮忙问问我儿子的情况?”
乔桑面色微顿,“怎么?”
张三婶说话都带上了哭腔,“每次战争结束了,我儿子都会来信报平安,这如今过去这么久了,我们还没有收到信……”
后边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心中怕得要命,最近几个晚上一夜一夜睡不着,闭上眼就看到儿子在血泊中挣扎。
老两口整整瘦了一大圈,人看上去都没神了。
“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找你问问。”张三婶说道。
若是之前乔桑自然能给问问,但是想起按天萧狼说过的话,若是这个时候找过去,很可能会被发现蛛丝马迹。
到时候别说她,就是整个张家村都会受到牵连。
可张三婶两口子对她一直都很好,她又不想坐视不理。
“若是我让大田给写封信过去呢?”乔桑说道,“那天来的一个将士告诉我,前线紧张,暂时没办法过来。”
张三婶听闻这话,顿时大为失望,只是她也看到了,都好一段时间没有军爷来过了,想来乔桑说的不假。
“你说我该怎么办?”张三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么多时日压在心里的担忧悉数发泄出来。
乔桑连声安慰着。
等到张三婶的情绪稍稍平复一些,她才说道:“我先让大田写封信,我写过去的小心军爷们应该会看,说不定能帮忙打听到消息。”
张三婶的儿子并非血狼营的将士,只是驻守边关其他营的将士。
她一听心中有了些希望,对乔桑又是谢又是作揖,乔桑连连拦着。
村里嚼舌根子的人多,这边张三婶刚从乔桑家出来不久,没几天村里就开始传言要吃张三婶家的席面了。
这把张三婶两口子气坏了,人还没消息,这些混账就先咒人死!
这段时间张三婶恨不得天天往大田家跑,就像知道有没有回信。
这样一来,乔桑不好丢下他们去试验火药的比例。
村子里要吃席的传言越来越多,甚至不少人都准备了礼钱给送去,让张三婶一顿怒骂。
对此乔桑也是倍感无语,这八卦传递的速度和真实度真是到哪里都一样。
很快,送过去的信有了回音,张三婶两口子紧张地站在东屋等着盛砚青念。
他们又是想知道又是害怕。
盛砚青说道:“信中未提及他的下落,不过血狼营已经差人去打听了,打听到立刻回信。”
张三婶的眼泪狂涌而出。
这个时候也许没消息才是好消息。
安抚好他们二人,让他们回去等消息,乔桑看向盛砚青,“到底怎么回事?”
盛砚青知道瞒不过她,说道:“除了上次同阙贼铁骑的伤亡还未能完全统计出来外,不久前一个营队遭了埋伏,险些全军覆没。”
“你的意思是?”乔桑皱眉。
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张三婶他们都受不住。
“还不确定,信中所言的确是说帮忙找这个人,并未说明其他,只是说若是未能回信,不要抱太大希望。”
战场便是如此,瞬息万变,人的命变得不值钱。
乔桑听完有些沉默。
“这个给你。”盛砚青将一个小册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乔桑疑惑地拿过来,翻开来看顿时惊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