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心敲门。苏彩霞想去开门,叶母一笤帚就打了过去。叶母站在院子里,一脸肃穆,朗声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敢踏出这个门去凑热闹说闲话,我就打断他的腿,撕烂他的嘴!”敲门的人赶紧走开了。苏彩霞不服,多好的一个骂孟清澈的机会啊,她可不能错过!“娘,你怎么可以不让我们
孟清澈的真诚让叶母心下一软,眼泪再一次决堤,紧紧回握孟清澈的手,“清澈,婶子信你!”
抹去了眼泪,叶母去柜子里拿了一样东西,推开门走了出去。
冷眼看了看上蹿下跳咒骂着孟清澈的苏彩霞,又看了看幸灾乐祸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众人,叶母高举手里的东西,扬声说:“我男人为国捐躯,我家老大为国捐躯,我手里这块牌子是国家发给我的,是我们家根正苗红的证据!你们都说我家老三犯了事,那就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满嘴胡说,我就举着这块牌子去镇政府门口、去县政府门口要说法去!”
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了。
这样写着“光荣之家”的牌子,叶家村只有两块。
另一块在谢氏手里。
都是家里的男人在战场上用命换来的。
当年,叶母拒绝了政府的帮助,只说她还有两个儿子,怎么都能活下去,让政府去帮助那些比他们家更艰难的人。
时间久了,大家也忘了叶家是有这块牌子的。
甚至在孟清澈强调叶家是光荣的家庭,叶景川是一个有责任心的好男儿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想起来叶家的光荣是得到了政府领导们的肯定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叶景川虽然打架做事凶狠了一些,但毕竟根正苗红,好像也不会做那些投机倒把的事情?
“会不会是传错了?”
“对啊,香桃是个要强的人,她那三个儿子,都不错的。”
“老大和老三是不错,老二可有点孬。”
“胡咧咧什么,没看老二媳妇又要跳起来吵嘴了?”
“找村支书问问去,到底咋回事?”
大家七嘴八舌地去找村支书了。
也有那心善一些的,和叶母赔不是:“香桃啊,我听风就是雨,一张破嘴,刚才说了让你伤心的话,你要是生气你就骂我几句骂回来吧。”
叶母摇摇手,“刚才你们那么说,我心里也慌。”摸了摸身旁孟清澈的手,叶母心里才算是大定,“说起来,我一把年纪还不如清澈看得明白,我是老三的娘,老三什么性子我还能不清楚?我相信我家老三没犯事,是清白的。”
村委办公室已经被村民围了起来。
村支书也有些懵。
刚才他不在,电话是叶麟帮接的。
叶麟挂了电话就和唐知雪、周桂花说了叶景川出事了。
至于唐知雪、周桂花和人说的时候有没有加油添醋就难说了。
而叶麟,现在村支书问他电话里到底是怎么说的,叶麟也迷糊,如今被村人们围着,更是脑袋一片空白。
村支书想给县里打电话,一是不知道打给谁,二是自己还不清楚到底什么事情怕到时候贸然打电话过去会弄巧成拙。
思来想去,村支书道:“我去苏家村了解一下情况。”
既然说苏家村的几个已经抓起来送到东北去改造了,那苏家村的村委肯定是有确切消息的。
一村人目送村支书去苏家村,也不回家,三五个凑在一起悄声议论这件事。
有好事者又想去叶母面前探探情况,却见叶家大门紧闭,从篱笆墙探头看,却见叶家几人都一声不吭地坐在院子里。
不死心敲门。
苏彩霞想去开门,叶母一笤帚就打了过去。
叶母站在院子里,一脸肃穆,朗声道:“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谁敢踏出这个门去凑热闹说闲话,我就打断他的腿,撕烂他的嘴!”
敲门的人赶紧走开了。
苏彩霞不服,多好的一个骂孟清澈的机会啊,她可不能错过!“娘,你怎么可以不让我们出门?”
叶母看着苏彩霞,神情莫测:“你有什么想法?”
莫名地,苏彩霞不敢说话了,摇摇头。
她觉得自己胆敢再说一个字,婆婆都要发飙把她扫地出门了。
叶母闭门谢客换了个清静。
孟清澈可清净不了。
起码,唐知雪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其他知青也很好奇。
“孟清澈,不管叶景川犯没犯事,终究是为了你才有这一遭,你这是把我们下乡知青的名声都败坏了,别人该以为我们知青都是那么爱慕虚荣,要新衣裳要新鞋子要折腾人的呢。”唐知雪啧啧咂舌。
唐知雪和她谈败坏了知青的名声?
孟清澈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唐知雪,直看得唐知雪心慌:“你,你看什么?”
“我看你脸皮厚。”孟清澈收回眼神,“要说败坏知青的名声,谁也比不上你。”
“你——”唐知雪哑口无言。
她总觉得孟清澈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林悠宜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梭巡,她肯定,孟清澈肯定是捏着唐知雪的把柄呢。
不过,那头黑熊精是怎么回事?
“叶景川重视清澈,为表诚意,千里迢迢去南方买些结婚的衣裳啥的,是给以后村里的男青年们立个榜样。”林悠宜环视众人,说:“咱们都是知青,打开天窗说亮话,能回去的有几个?大多人最终还是在这儿结婚生子。不管是嫁给了村里的汉子,还是娶了村里的姑娘,那也该找个重视自己,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
眼神最终落在唐知雪身上,满满的嫌弃,“可不能像有些人一样,倒贴了三百块的嫁妆,结婚的衣裳还得自己买。说是彩礼不少,最终呢?呵呵。”
是啊!林知青的话虽然不中听,但确实是大实话。
他们这些人,不管男的女的,能回去的有几个?最终都是会留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过着辛苦的日子。
既然如此,难道不该找个重视自己,真心真意对自己好的吗?
这件事,看着是孟清澈大小姐娇气性子让叶景川遭罪了,但——他们谁不想以后也被这样重视,这样真心对待?
林知青说的没错,这事儿啊,就是给村里那些想着娶/嫁知青的人立了个榜样。
这是为他们抬身价的事情。
如果都像唐知雪那样,先倒贴了身子,又倒贴了三百块……
家里父母知道了都要气死吧?
知青们想清楚了其中的关节,看向孟清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友好,看向唐知雪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厌恶。
“林悠宜,你怎么那么爱多管闲事?”唐知雪气呼呼地问。
林悠宜笑,“我觉得孟清澈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我护着自己妹妹,有问题吗?”
异父异母的……亲妹妹?
这个话虽然有毛病,但是重点是林悠宜把孟清澈当亲妹妹来护啊!
知青们突然有些眼红孟清澈的好运了。
叶景川虽然穷,但是叶景川是真的重视她,在意她。穷,当然不是问题,孟清澈又不缺钱。
林悠宜的背景大家都是有点数的,如今又把孟清澈当亲妹妹护着,别说孟清澈本身家里就不错,嫁给叶景川以后肯定不会被欺负,就算这门婚事像唐知雪说的那样黄了,孟清澈回城也不是难事吧?
回了城,乡下这点事谁知道呢?
靠着家里,靠着林悠宜,孟清澈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好青年?
唐知雪只觉得自己嫉妒得要发狂。
但她只能忍着,周桂花眼馋林悠宜为孟清澈大手笔置办的嫁妆,给她下了通牒,说不能让林悠宜为她置办一份嫁妆,那就一定要喊林悠宜去喝杯喜酒。
毕竟,林悠宜的随礼肯定不会少。
“林知青,我腊月二十结婚,请您来喝杯喜酒。”唐知雪忍着心头的火,硬挤出一脸笑。
“不去。”林悠宜一口拒绝。
唐知雪还要再劝,林悠宜已经拉着孟清澈回了房间。
锁好门窗,林悠宜压低声音问:“你和我说实话,那黑熊精到底干什么去了?”
孟清澈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林悠宜。
骂了句脏话,林悠宜呲牙,“你俩胆子是真大!我等下去村委打电话托人问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