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恰逢此时,小腹微痛,她连忙坐在了马桶上。连续深呼吸几次,这才彻底冷静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自己奇怪,季知珩也奇怪。自己的奇怪,在于有些时候感性大于理性,嘴巴和四肢动起来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导致做了许多平时压根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情。温年拍了拍脸。
听到这话,季知珩拿盘子的手一滞。
温年也猛地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要命!
真是饱暖思淫逸,吃饱喝足脑子都不转了,她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出说。
“那什么,我帮你收拾!”
温年把最后一口西瓜塞进嘴里,然后去和季知珩抢活干,却被他轻轻用胳膊挡开。
“没多余的围裙,你就别凑这个热闹了。去沙发那边坐着去,别影响我收拾,电视柜下面的小药箱里有健胃消食片,去吃几片,乖乖歇着。”
温年就这么被赶到了一边。
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发现季知珩真没生气,这才听话的去拿药。
季知珩真不愧是医生,说句心里话,她的确是有些撑。
吃了几片之后,想起什么似的,温年把那一板拿到厨区,“你也吃点吧?”
季知珩摊开戴着手套,满是油污的双手,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手。”
温年有些尴尬,“那,那我给你放一边,你等下忙完了吃。”
季知珩没有应声,就那样望着温年。
一双漂亮的眼睛,似是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鬼使神差间,温年听到有声音从自己喉咙发出,“那我喂你吧?”
离谱的是,眼前的人忽而笑了起来,眉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好。”
好。
他说,好。
温年色迷心窍,美色壮怂胆,当即抠了三片健胃消食片,一片一片投币似的塞进季知珩微张的嘴里。
指尖触碰到那柔软的唇瓣,好似触电一般。
温年呆呆的喂完,又呆呆的回到客厅坐下。
季知珩家里是开放式厨房,客厅厨房都在一起,但是因为大,另有吧台阻隔,所以不仅不局促,反而视野舒适。
温年坐在沙发上,望了一阵季知珩忙碌的身影之后,忽然一个激灵回神。
雾草,她刚才都干了什么?!
温年整个人都傻了。
她刚才是被夺舍了吗?
她和季知珩,她刚才居然……
温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季知珩依旧在厨房忙碌,清理完厨余垃圾后,将餐盘碗筷放进洗碗机,暂时顾不上留意这边的动静,可温年已然坐立难安。
怎么办,她虽然要追季知珩,但万万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啊……
方才自己的举动,季知珩会不会多想?
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因为这段住院的时间有所和缓,要是因为自己刚才的冒失,让人觉得她心思不纯,又或者另有企图,会不会以后见到她都绕道走?
这样想着,温年心里越来越乱。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三十六计,走为上!
温年腾地一下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又洗了把脸,她不经意抬头。
镜子里的人,一张脸猴屁股似的红,眼底满是慌乱和紧张。
温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恰逢此时,小腹微痛,她连忙坐在了马桶上。
连续深呼吸几次,这才彻底冷静下来。
今天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奇怪了。
自己奇怪,季知珩也奇怪。
自己的奇怪,在于有些时候感性大于理性,嘴巴和四肢动起来比脑子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导致做了许多平时压根不会做,也不敢做的事情。
温年拍了拍脸。
她也没喝酒啊, 怎么就醉成这样了?
至于季知珩的奇怪,则体现在方方面面。
先是在她和妈妈打视频的时候,不见外的掺和进来,表现得贼讨喜不说,还加了她妈妈微信。
再就是称呼的变化,以前都是叫她温小姐,叫她温年,现在好了,跟她妈那里一学,竟然叫他年年。
他都不知道,这称呼从他嘴里出来,有多暧昧吗?
当然了,也有可能纯粹是她自己多想,人家并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刚才吃饭的时候怎么解释?
给她剥虾,甚至不拒绝她给他喂东西吃!
温年不敢再想。
短短半天,发生的这些事,已经完全超出她23年有限的阅历和认知。
温年心里甚至隐隐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季知珩是不是也喜欢她?
但这个念头一出,就被她很快打消。
大白天的,就别做梦了。
或许人家只是绅士有礼貌,剥虾也的确是因为只拿了一副手套,至于最后喂药,是她主动提议,人家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当然,人家也可能是想过拒绝的,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拒绝罢了……
脑子里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来来回回博弈冲击,温年越想越觉得炸毛,最后干脆眼睛一闭,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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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温年冲进卫生间的时候,季知珩就注意到了。
以为她吃多了闹肚子,一边暗忖以后做饭得把握好量,一边去小药箱拿药。
但等了又等,过去十几分钟了,仍不见温年出来,他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
于是起身走到卫生间外,敲了敲门。
“年年?”
“啊?”温年听声陡然回神,“你要用卫生间吗?我马上就好。”
“我不用,看你这么久没出来,害怕你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不着急。”
季知珩放下心,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下。
但这一次,又等了十几分钟,还不见温年出来。
季知珩皱起眉头,朝卫生间门口看去。
不对劲。
不管是闹肚子,还是便秘,都不该这么久才对。
季知珩兀自思索间收回视线,余光不经意扫过先前温年坐过的位置。
浅灰色的沙发罩上,有一块偏重的颜色。
季知珩瞬间明白了什么,拿起手机,起身下楼。
卫生间里,温年整个人都绝望了。
她现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
前脚刚做了那么让人误会的事情,后脚生理期就来了。
因为之前赶稿的时候,时常熬夜,所以她的生理期并不规律,完全没法预判,只能时时防患于未然。
上一次结束,是在住院的前一天。
所以最后这一周,她一直格外小心,每天都垫着卫生巾,防止亲戚造访,在医院给人添麻烦。
谁知道,心惊胆战一周,一无所获。
反倒是今天出院,她换了身衣服,刚好卫生巾用完了,好不容易轻装简从,结果幸运从天而降,直接中招。
就说刚才为什么会肚子疼。
她还以为吃撑了。
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
望着裙摆上的血迹,不用猜,她肯定弄脏了沙发,现在就是不知道,椅子上有没有。
最重要的是,刚才她还穿着白裙子,在季知珩面前走了一圈,现在季知珩就在外面,刚才还在卫生间门口喊她……
温年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窘迫过。
这卫生间,她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最重要的是,出去也没辙,卫生巾已经在医院用没了。
可一直待在卫生间,也不是事儿,温年也不好意思让季知珩一个大男人,最重要的是和她没有关系的大男人,去帮她买这种女性用品。
想了想,温年最终打开手机,准备点个超市闪送,让人把东西送到门口。
到时候麻烦季知珩帮她送一下,总该可以吧?
然而,就在温年挑选好最近的超市,正在填写地址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她骤然紧张起来,差点把手机丢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