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术前准备,一直在待命的程云清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得换了衣服出来,回到了九楼神经外科值班室。夜深了,病房楼走廊里连声控灯都是暗的,四下皆静。程云清躺在下铺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无奈,她摸出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大概是失眠让人无端空虚,她忽然很想跟人聊聊天。但这个时间点,无论打给谁都是打扰——
在家属的坚持下,最终决定先做开腹手术处理脾脏破裂出血,但很可惜,不到二十分钟,患者便没了生命体征。做完术前准备,一直在待命的程云清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只得换了衣服出来,回到了九楼神经外科值班室。
夜深了,病房楼走廊里连声控灯都是暗的,四下皆静。
程云清躺在下铺的硬板床上,辗转反侧,毫无睡意。无奈,她摸出手机刷了会儿新闻,大概是失眠让人无端空虚,她忽然很想跟人聊聊天。但这个时间点,无论打给谁都是打扰——旋即蓦地想起,她竟然还是没有留下林旭一星半点儿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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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水系发达,滨江路沿线毗邻河道有两条老街,路两旁满满当当都是茶馆。
包间里,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摆在正中。
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窗户只开了一条缝,烟雾沉在半空,缭绕着散不出去,席间连脸都看不清。
林旭把烟叼在嘴里,腾出手来摸牌,蹙眉看了一眼,是张八万,挪了挪插进牌墙里,又丢出去一张三条。
“操,他妈的倒是给我来个自摸啊……”下家罗斌摸了牌,一看是张没用的五万,气急败坏地拍出去。
“哎,我碰!上听!”
“等等,胡了。”林旭垂着眼,把烟从唇边拿开,双手推倒自己面前的牌。
一把万字清一色。
“我靠,罗斌你他妈今天点了旭哥多少个炮了,傻逼啊?”冯栋见牌这么大,翻着白眼骂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从抽屉里摸出几张百元纸钞。
“上一把是谁放的八筒啊?还他妈好意思说我。”
“没你放的多。”
“你什么都放得不多就他妈屁放得多!”
冯栋嬉皮笑脸地感慨道:“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搁旭哥身上,这也不准呐!”
林旭接过钱,任他们七嘴八舌地争吵,没说话,只是随手把钱推到一边,然后单手把牌推进机麻桌中间洗牌的圆盘里,懒懒地靠着椅背,吸了口烟。
其他人见他赢了钱好像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揣摩了下,冯栋率先开口道:“旭哥,场子最近那么热,分下来的钱却越来越少,徐建东那帮王八蛋分明就是在搞事!”
罗斌立刻接话,告状说:“操,老子那天差点就跟李六干起来,我要去上个厕所他妈的还让我走另一边,路是他们修的啊。”
冯栋插嘴:“修个鸟的路?就该狠tຊ狠干他一顿,前两天他还找我打听旭哥的事儿,问那夜喝酒的靓妞儿到底是谁?”
“谁?”
“还能有谁,就那34B啊。”
罗斌好奇追问:“那你跟他说了吗?”
“我疯了啊?”
林旭像是根本不在意,没听见一般,甚至完全没动声色,只是有些倦怠地垂下眼皮,将头向后搭在椅背。冯栋见他不肯搭腔,也觉得没劲起来,转回之前的话题,轻嗤一声,说:“不就是和一帮客人在包间里溜冰,谁他妈不知道啊,整天搞得神神秘秘的。”
坐上家的吴智杰一边摆牌,一边觑了林旭一眼,不平道:“旭哥,依我看,份子钱里面肯定没包含徐建东卖毒品的那部分,客人和货都在他们手里,他们卖了多少我们根本不知道,账还不是随他们说?”
林旭从鼻间呼出一口雾白的烟,手里整着牌,指间捏住一张象牙色的麻将块翻来覆去地把玩,依旧沉默不语。
吴智杰小心翼翼瞄了眼林旭,低下声音道:“旭哥,要不我们也自己干?我认识个人,摇头丸麻古冰毒什么的他都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