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事情,她也没有多插嘴的份儿,便对院判道:“肌玉膏难得,既然能生死人肉白骨,自然该用在更有需要的人身上。“我不过烧伤,还有不少良药能治,他拒绝,也合乎情理。院判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对沈嫦茹为明宴的辩解不以为意,就道:“瑞王孤僻古怪,他拒绝必然是懒得
数日时间一晃而过。
沈嫦茹在静妃的宫里养伤,每日都是吃吃喝喝,过得倒是十分舒坦,她的伤口也好了许多。
明宴给的药效果很好,先前分明是连皮肉都要烧掉些许的手臂,现在竟然只有浅浅的痕迹了。
“沈姑娘的恢复情况真乃神迹!”
宫里太医院的院判看了都是吃惊不已,道:“老朽原本以为,姑娘如此伤势势必留疤,竟是判断错了。”
“敢问姑娘,可是用过肌玉膏么?”
肌玉膏?
沈嫦茹摇摇头,表示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院判闻言,就解释道:“那是瑞王府里的东西。瑞王府里有一位神医,最擅长做的便是肌玉膏。”
“一瓶价值千金,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哪怕是流血不止,抹上肌玉膏,都能立刻止血,实在是神奇。”
“可惜,肌玉膏难得,瑞王性子也古怪,常人实在是难以得到。静妃娘娘本来为姑娘求了瑞王,却也吃了闭门羹。”
听完院判的解释,沈嫦茹默了默。
瑞王,就是明宴的封号啊。
他府上竟然还有这样的能人异士,不过他也真是的,静妃独得恩宠多年,就连首辅大人都要给三分面子,他竟然直接拒绝了。
“……”
可他的事情,她也没有多插嘴的份儿,便对院判道:“肌玉膏难得,既然能生死人肉白骨,自然该用在更有需要的人身上。”
“我不过烧伤,还有不少良药能治,他拒绝,也合乎情理。”
院判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对沈嫦茹为明宴的辩解不以为意,就道:“瑞王孤僻古怪,他拒绝必然是懒得搭理咱们,哪有这么良善的用意?”
看着性子耿直,直言不讳的院判,沈嫦茹也只是尴尬笑笑。
咳。
依照明宴那性子脾气,要是听了这话,肯定能将眼前这老院判的胡子都给揪下来了。
须臾,院判自个儿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才道:“方才的话,老朽也是心直口快,还请沈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
沈嫦茹做了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来。
她不会乱说的。
院判医术不错,人也板正严肃,就是说话直了些,不是什么坏事,没必要给他添麻烦。
这日以后,院判都没再来过静妃宫里。
起初两日,沈嫦茹还以为是自己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院判觉得不必每日三趟跑过来了,直到两日后……
另一位太医出现在了沈嫦茹的屋子里,说是接下来她的伤势都换了他来负责,沈嫦茹才纳闷地问了一句。
“院判大人呢?”
“前日回府时,过门槛不小心摔骨折了,告假了十日,不能再来了。”
……
沈嫦茹下意识地就不相信。
这事儿太巧,太玄乎了。
脑海里,一下子就浮现出明宴那张“睚眦必报”的脸来了。
他能避开静妃宫里的耳目来到自己的屋子里,可见静妃这里应该也是有他的人,莫不是那日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你是他的人吧?”
沈嫦茹对着那太医问了一句。
太医默不作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默认了。
“那件事是他干的吧?”
“……”
太医仍是沉默。
这下子,沈嫦茹彻底知道了。
就是这样的。
这人忒坏了,院判大人也不是个坏人,怎么欺负他呢?
养伤的日子颇为无聊。
好在病人身体需要恢复的时候,也容易困倦,又再过了几日舒服的生活后,便到了八月十八这日。
这是个良辰吉日,宜嫁娶的好日子。
天光未亮,沈嫦茹就已经被婆子叫醒起来洗漱、上妆、穿好婚服,等待着明仪过来迎亲了。
自从那日,明仪带着刘美怡来过静妃宫里,被静妃发现,母子俩大吵一架,静妃叫人盯着明仪后,明仪就再也没进过宫里来。
看来,静妃还是有些手腕的。
就是不知道……明宴那里那个副总管想要传达给明仪和刘美怡的消息到底传过去了没有。
沈嫦茹坐在铜镜前,被人摆弄着上妆穿衣裳,思索着这些事情,没过多久衣裳穿好了,她静静坐着等待良辰吉日时,就听见了外头的喧闹声。
“也不知道二嫂长什么样子!真是便宜二哥了。听说二嫂貌美如花家财万贯,学识也好呢。”
说话的人年纪似乎不大,声音稚嫩,心情似乎挺好的,对今日的婚事好奇得很。
没人搭理他。
那少年似乎也不气馁,又扬着嗓子,道:“大哥,四哥,你们见过二嫂吗?怎么都不理我呢!”
终于,活泼的少年得到了回应。
一个嗓音听上去颇为沉稳的男子说道:“我是没见过,听说老四当初在甘露寺救过二弟妹,应当是见过的。”
“好了。小五,先别闹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是不是?”
被称作“小五”的少年一听似乎也觉得有道理,没再吵闹后,又拉着自己四哥的袖子,小声问道:“四哥,二嫂好看吗?”
明宴今儿也穿着喜服。
到底是自家兄弟娶亲,他们这些哥哥弟弟出于礼仪,也是该来陪着迎亲的,就是他觉得,今儿天气不好。
乌云盖顶,一看就要下雨了。
钦天监里的那些酒囊饭袋,到底是怎么算出来今天是一个好日子的?
天气不好,连带着明宴心情也不好,这会儿被少年扒拉着,也想起了甘露寺里的那个夜晚。
他早就看出不对了。
傻乎乎的小姑娘却没发觉,后来还是那迷香弄得她鼻子不舒服打喷嚏,她才恍然大悟,过来慌慌张张提醒自己。
真是傻里傻气的,有些可爱。
“好看。”
明宴破天荒地回答了一句。
少年更兴奋了,只顾着拉着自己四哥的衣袖问东问西。
大皇子明昱则是诧异地看了一眼明宴。
真是怪了。
老四一向对女子嗤之以鼻,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别说是貌美貌丑了,他都不爱搭理的,方才竟然回答了小五的问题。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明昱扬了扬唇,忽然感觉今天是不是有好戏可以看看了?
沈嫦茹在屋子里头,只依稀听见了窗外的对话,她现在脑袋沉沉,压在头上的首饰足有十几二十几斤重,实在像是一座大山。
好在不多时以后,已经有婆子过来,为她盖上了红盖头,扶着她要出去了。
门口,静妃早已候着,见着穿戴整齐的沈嫦茹,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她对着明昱招了招手,就道:“昱儿,你作为……”
话都没说完。
明昱都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呢,明宴却是已经走了过来。
他表情严肃,便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大哥身子不好,我来吧。”
……
静妃古怪地看了一眼明宴,也不知道明宴今儿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但看着明宴认真的样子,也只好答应了。
民间女子出嫁,总有兄弟背着上花轿的。
沈嫦茹从宫里出嫁,这一环便是缺失了,静妃心有不忍,这才想着让明昱这个做大哥的顶替上。
不料明宴自己却毛遂自荐了过来,偏偏理由用得还合乎情理,明昱身子不好,常年药不离口是个药罐子,武艺是一点儿都不能学的。
让明昱来,是有些强人所难。
如此,皇子里,也就只剩下明宴了。
“也好。”
静妃只得答应了,便让出了一个位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