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儿的奶娘染上了瘟疫,传给了霖儿。为了避免瘟疫大规模传染,皇上下令将奶娘与霖儿移至最偏远的无人居住的安苑轩。”“霖儿离开的那日,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因为贵妃的二皇子哮喘症发,她便将所有的太医都叫去扶摇宫,只留一个毫无经验的太医给我的霖儿。”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气愤。温晚榆问道:“那皇上就不管吗?”皇后苦笑:“后宫人人皆知晓,贵妃才是皇上的原配,贵妃比本宫这个皇后还要有权。静安长公主离世,皇上去长公主府了,不过那又如何呢,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
(杨妃就是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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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刚回到锦绣宫。
李得闲正带着人,准备将二公主迁出去。
即便有奶娘劝着,二公主还是哭闹不止,不愿离开,嘴里还一直喊着母妃。下人们束手无策的站在原地。
杨妃心疼的去将二公主抱在怀里,“玥儿,不哭,不哭了。母妃在呢。”
二公主躲在杨妃怀里,哭着说:“我不要离开母妃,我不要离开母妃。”
李得闲摸了摸鼻子:“娘娘…时辰不早了,二公主该搬去惠妃娘娘的永和宫了。”
杨妃红着眼圈,不满的道:“催什么催。”
李得闲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杨妃安抚的亲了一下二公主的额头,柔和的说道:“玥儿,你先去永和宫住一段时间,时间到了,母妃自然会去接你的!”
“不要,不要。”二公主还是不肯,抱着杨妃的脖子:“我不要和母妃分开。”
李得闲看看天,算了算时辰,再度开口:“娘娘,奴才还等着回去交差呢。您…就别为难奴才了。”
杨妃瞥了他一眼。
狠下心来,扯开二公主的手。惠妃两耳不闻窗外事,为人良善,她可以信得过。
“你们带二公主走吧。”
奶娘将哭闹、挣扎的二公主按在怀里,离开了锦绣宫。
很快,就听不到了二公主的声音。锦绣宫的大门被缓缓的关上。
杨妃擦掉脸上的泪,面若寒冰,将锦绣宫所有的下人集聚院中。
“锦绣宫出了内鬼。”
“你们当中有谁是今日那个贱婢的朋友?”
杨妃恨极了今日那个贱婢。她此生最恨得便是背主的奴才。若不是皇上将她送去了慎刑司,否则她绝对看不到明日的阳光。
下人们对今日的事略有耳闻,故而无人敢站出来,无人敢答应。
“没人敢承认是吧?”
杨妃指着院中的那一片空地,正是阳光最明媚的一块,“所有人去跪着。直到有人站出来。”
须臾,一宫女咬咬牙,出来道:“奴婢和荷儿平时最…最要好。”
杨妃冷冷的看着她,问:“最近,她可有见了谁?或者可有突然收到什么贵重的东西?”
“奴婢并未注意。但荷儿曾和奴婢说过家中有一病重的老妪。”
家中有一病重的老妪。这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杨妃细细想着,随后说道:“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背叛本宫的人。若荷儿能侥幸活着回锦绣宫。可她却不能侥幸活着看到明日的太阳。”
“你们亦是如此。本宫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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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妃的锦绣宫越来越冷清,皇后的凤仪宫反而开始热闹起来。
自从上一回皇后的生辰后,三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程书意总会拉着温晚榆到凤仪宫串门。
一开始,温晚榆还会碍于皇后的身份,不敢表露真性情。
后来,皇后也放下了她的包袱,与她说真心话,同她讲进宫前的事。渐渐的,温晚榆这才敢放心交好。
温晚榆发现,皇后其实很‘野’、很‘叛逆’,她喜欢饮酒,酷爱打叶子牌(又名麻将)。喜欢许多皇后和高门贵女不能做的事。
由于她的身份,所以她不敢做。
这一日,温晚榆、程书意、皇后还有皇后的贴身宫女秋兰组局打叶子牌。
宫内是不允许打叶子牌的。
所以她们是偷偷的。
做不允许做的事才能撑得上刺激。
输了的人爆金币。
温晚榆——欢乐麻将全集老玩家,在家庭环境下耳濡目染下,毫不夸张的是真正的‘雀神’。
哪怕是酷爱打叶子牌的皇后和程书意胜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秋兰摸着空空如也的荷包,愁眉苦脸:“娘娘,再打下去,奴婢真的要没银两了。”
程书意同样愁眉苦脸:“再打下去,我的俸禄都要没了。”
皇后轻笑一声:“好了好了。不打了。”
程书意看到一只小荷包,上面绣着“霖”字。
皇后看到后,道:
“‘霖’也为恩泽,有有福气、温润、恩泽、福气之义。当时久旱,正逢霖儿出生下了一场大雨,皇上十分高兴就给他取了‘霖’这个字。”
眼里的泪水再也不受控,一滴一滴的往下坠。
皇后的嗓子沙哑,然而并没有停,揭开伤疤展露在她们面前。
“本宫的霖儿只有半个月大,只有半个月大……就永远的离开了我……”
程书意进宫三年,也不知三皇子早夭的真实原因。皇上以及宫里之人都有意隐瞒此事。
“霖儿的奶娘染上了瘟疫,传给了霖儿。为了避免瘟疫大规模传染,皇上下令将奶娘与霖儿移至最偏远的无人居住的安苑轩。”
“霖儿离开的那日,高烧不止,昏迷不醒。因为贵妃的二皇子哮喘症发,她便将所有的太医都叫去扶摇宫,只留一个毫无经验的太医给我的霖儿。”
光是听着,就让人觉得气愤。温晚榆问道:“那皇上就不管吗?”
皇后苦笑:“后宫人人皆知晓,贵妃才是皇上的原配,贵妃比本宫这个皇后还要有权。静安长公主离世,皇上去长公主府了,不过那又如何呢,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
“自从霖儿染上了瘟疫,本宫日日跪在佛前,惟愿佛祖能够保佑吾儿康健,哪怕让我霖儿死。”
时至今日,温晚榆才终于明白宜修当时的心情,“走到阎罗殿,求满殿神佛,‘要锁就锁我的命,别锁我儿子的命。’”
令她不解的是,这一切都是皇上默许的。
她总觉得其中是有误会。
皇后捂着胸口,难以呼吸:“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痛苦中。我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我无数次想质问贵妃,她的儿子的命是命,我霖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我是抢了她的皇后之位不假。但为何要以我儿子的命相抵。”
在温晚榆和程书意看来,这就是确实是贵妃做错了。若是是被抢了皇后之位而心生不满,大可去报复罪魁祸首皇上,为何要去伤害孩子。
“娘娘…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人终究是要向前看的。”
皇后:“让你们见笑了。”
“本宫说这些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