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用颤抖的手指攥起叉子。司念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蛋糕,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蛋糕上,她嗓子痛的像吞刀片一般,却仍不停下来。一口又一口的塞。远处吧台后的服务员匪夷所思,这个小姑娘怎么哭了,看年龄应该是个高中生,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待着。服务员只好再次走过去,为她递了一张纸巾:“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司念咽下蛋糕,泪眼模糊。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嚼都没有嚼,混着滚烫的眼泪机tຊ械的咽了下去。司念一直憋着的情绪此刻再也忍不住,终于爆发。
回去的路上。
林倩看着街道上有环卫工人正在打扫地上被寒霜黏住的枯叶。
她裹紧了自己的风衣,对身旁的男人说道:“念念只是个孩子,你把她赶出家的时候她才十三岁,人家也毫无怨言,怀安,你其实可以选择向她坦白的,就算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你完全可以和念念一起度过呀,我能看出来,这个孩子很需要你。”
顾怀安两手放在衣服口袋,指节捏到快要变形:“林倩,我只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
林倩无可奈何地说:“那等你不在了,短信我还可以帮你瞒过去,她要是打电话呢?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辈子。”
“你接电话就可以,她只会以为,你是我的妻子,接电话无可厚非。”
“她要是实在想念你,想见你一面呢?”
顾怀安眼眶微微泛红,一颗心仿佛被锋利的刀活生生划开了,语调微微哽咽:“我家念念很乖的,只要我不让她见我,她一定不会来。”
话落,顾怀安加速向前走去。
林倩疾步跟上去,握住了顾怀安的手腕,问:“怀安,你老实告诉我,念念是裴承江的女儿,对吗?”
“嗯。”
“她自己知道吗?”
“知道。”
“那她为什么不回裴家?怀安啊你糊涂,比起让念念独居,让这个孩子回到裴家不好吗?裴家可以护她一生无恙。”
顾怀安甩开了林倩的手。
他走得更快了。
林倩看着这个最多只剩下半年时间的男人,不禁泪眼模糊,她疑惑,怀安是爱着念念这个妹妹的。
可为何不让她回到裴家呢?
-
咖啡店内。
服务员看着坐在窗边发呆的小姑娘,她的脸色怎么会这么差,目光也是这么绝望,就像要晕过去一样。
服务员走过去关心道:“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司念回过神,抬眸看向服务员。
她拿着刚才顾怀安拿过的甜品菜单,指了指哥哥为倩倩挑选的慕斯蛋糕,声音像是哽在了喉咙里,酸苦又沙哑:“我想吃这个蛋糕,可以吗?”
“当然可以的。”
服务员立刻笑了笑:“您稍等,蛋糕马上就好。”
-
粉红色的慕斯蛋糕,看起来是这样的香甜、细腻又柔软。
司念静静看着桌上的小蛋糕。
她的眸色晦滞,里面的神色沉默又悲哀,眼中没有一丝丝的光亮,往日灿烂的眸变得死寂沉沉。
许久,她用颤抖的手指攥起叉子。
司念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蛋糕,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在蛋糕上,她嗓子痛的像吞刀片一般,却仍不停下来。
一口又一口的塞。
远处吧台后的服务员匪夷所思,这个小姑娘怎么哭了,看年龄应该是个高中生,她怎么一个人在这待着。
服务员只好再次走过去,为她递了一张纸巾:“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司念咽下蛋糕,泪眼模糊。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蛋糕,嚼都没有嚼,混着滚烫的眼泪机tຊ械的咽了下去。
司念一直憋着的情绪此刻再也忍不住,终于爆发。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她肩膀剧烈的颤抖,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哭得稀里哗啦,像一头被主人抛弃的已经无家可归的小流浪狗。
服务员实在心疼,俯身柔声问道:“您是有不开心的事情吗?”
司念摇摇头。
她又用叉子叉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眼泪砸落在叉子上,泣不成声地说:“我没事,谢谢您的关心,就是感觉,就是感觉这个蛋糕有点苦。”
“苦?”
服务员诧异。
不可能啊,这个慕斯蛋糕可是店内最甜的甜品了,怎么会苦呢?
会不会真的是蛋糕的问题,毕竟这个姑娘哭的也太凄惨了些,她还从未见过有人会这样痛彻心扉地哭。
服务员想拿走司念手中的蛋糕:“您稍等,先别吃这个蛋糕了,我去给您再重新做一份。”
“不用。”
司念护着手中捧着的蛋糕。
她抬起头,紧紧抿着唇,看向关心她的店员,本来不想再哭了,她似乎吓到别人了。
可不知为何,那汹涌的泪水又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挺好吃的。”
她只好低下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蛋糕,眼眶又蓄起了泪,滑落在蛋糕上,哽咽着说:“挺好吃的。”
服务员叹了口气。
想来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是有什么伤心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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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降临。
回家的路上,北风像锋利的刀子一样猛刮,时而飘着小雪,冷得无法形容。
那寒风,把路边形单影只的司念吹的支离破碎。
似乎凛冽的风真的变成了一根根锋利的银针,在雪花纷飞的冬,不留丝余地得把她的身体狠狠刺穿了。
司念坐在一颗树下的长椅上。
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有雪花洋洋洒洒,摇曳到她的手心,司念静默地垂眸,看着雪花的纹理,眸色不曾有过一丝波澜与希望。
不知过了多久,待她抬起头的时候,已是鹅毛大雪了。
她满身积雪,也早已被冻僵了。
雪漱漱而下,街道宛如银子铸就而成,那么明亮,却又那么有残暴,屋檐下长长的冰柱像极了锋利的剑。
行人的呼吸也化作了一股股白烟。
繁华的北萨尔,街道两边高楼林立,霓虹灯五颜六色闪烁不停,因为大雪,衣着光鲜亮丽的行人纷纷撑起了伞,跑着奔向了地铁,奔向了公交车,奔向了自己的家。
司念走在光影斑驳的路上。
看着灯光下的雪花,眼睛被寒风吹的通红。
耳边还回荡着热闹喧哗的人间烟火声,有一对父母牵着小孩子的手在她前面买着甜甜圈,小孩子蹦蹦跶跶,在父母身边撒着娇:“妈妈,爸爸,我还想吃糖葫芦!”
司念用手擦了擦冰凉的泪。
她移开了视线,缓缓看着远处一幢幢高楼大厦,这令人迷醉的国际一线大都市,昼夜不歇。
只可惜。
这璀璨的万家灯火,再也没有一盏为她而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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