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心虚的点点头。蒋老婆子肺都要气炸,“我们家过不好,就是因为你张月娥,家里有点什么,都让你搬走了,我家娶到你这种婆娘,算是倒了大霉!”张氏对后边这句说辞太熟悉了!这都是以前挤兑孙氏的词儿,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娘,你别着急,过几天,村里卖不了的鸡蛋泛滥成灾,我一定还你,还你……”张氏被蒋老婆子吓得哆哆嗦嗦,语无伦次。“几日?”老蒋氏咬着牙问道。
老蒋氏一听孙氏的话,脸色瞬间不好了,“老三媳妇,你是不是忘记了,咱家人口多着呢,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年龄,你作为婶娘,按理说要时时刻刻惦念着他们,每日里主动送些鸡蛋去。你做得不到位我就不说了,我今个上了门来,你还推三阻四,实属不应该!”
孙氏气得脸色通红,“我我我……”
她委屈呀,她落难的时候,婆家是最挤兑她的,如今日子好了,她们又是最会挑她毛病的!
一口气堵在胸口,孙氏咳嗽起来。
小奶团子小手抚着娘亲的胸口,“娘,不气,不气,咱家没鸡蛋喽,没鸡蛋!”
江武把眼睛一瞪,“对,没鸡蛋,一颗鸡蛋也没!”
老蒋氏怎会相信,她恼怒的说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往日里你们捡鸡蛋卖,我从未讨要过,如今卖不了,才问你们讨要一回子,你们还骗我……”
小奶团子奶声奶气的打断她的话:“奶奶,我们家的鸡听说鸡蛋卖不了,它们就不下了,所以,真的没鸡蛋哦!”
蒋老婆子被妙妙气的直喘粗气,“你这小丫头片子,说话糊弄鬼么?”
“奶奶说自己是鬼么?好可怕……”小奶团子故作害怕,爬到江文的身上,“哥哥,奶奶是鬼的么?”
“是……”
“你们这几个……我找,要是让我找见,瞧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蒋老婆子气急败坏的在房间里翻找起来。
当她的手掀被子的时候,孙氏吓得闭起眼睛,想着,这些鸡蛋,厄运难逃了,要被老蒋氏给带走了。
“没有吧,我早就说了,我们家的乖乖鸡不下蛋了哦!”小奶团软软糯糯的声音传来。
孙氏急忙睁开眼睛,棉被下面,哪儿还有鸡蛋的影子。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娘,今个真没鸡蛋了呢!”
老蒋氏不甘心的踅摸了一会儿,确定没有鸡蛋之后,气哼哼的往外走,“我去找老大媳妇去,做个铁柱送去那么多鸡蛋,是不是又便宜了她娘家兄弟?这个只会败家的婆娘!”
等蒋老婆子离开之后,孙氏一把抱起小奶团子,“闺女,咱家鸡蛋呢?”
“娘,娘,那个那个……我藏起来了呀!”小奶团子说道。
“那么多鸡蛋,闺女呀,你快给娘说说,你到底藏哪儿了呀?”
虽然知道自家闺女有些本事,也见识过她把野鸡,野兔子给藏起来,可如今……这鸡蛋它……它不是一个两个呀,那么多,这闺女能藏哪儿去了?
这个问题呀……真不是好问题呀?
要说自己有空间,空间里应有尽有,爹爹,娘亲,最最关键的两个哥哥,是不是从此停止奋斗,直接躺平?
那岂不是成了废物?
她的心愿可是帮家里脱贫致富,帮扶哥哥摆脱厄运,成就一番辉煌人生的,她绝对不是来书写《废物养成记》的嘞!
于是,小奶团子冲着二哥眨眼睛,再眨眼睛:哥哥,救宝贝妹妹呀!
江武心粗不错,但也不是个傻的,何况,妹妹鲜少向他求救,“娘,妹妹是福宝,放心吧,鸡蛋丢不了。哎呦,哎呦,我这肚子好疼,娘给揉揉,揉揉……”
“不让你喝生水,你偏喝,肚子疼了吧?”孙氏嗔怪。
小奶团子嘟着嘴给二哥一个亲亲!
……
一整天,江源村家家户户做饭都是以鸡蛋为主。
往日里舍不得吃,只等卖银子,今个算是随了意,尽了兴。煮鸡蛋,煎鸡蛋,炒鸡蛋,蒸鸡蛋,炖鸡蛋……
就连烟囱里冒出的烟也带着一股子鸡蛋味儿。
大家听从老村长的话,吃了晚饭,猫在家里,女人在油灯下纳鞋底儿,或者给家里人做衣裳,
男人盘腿靠在墙上,吸着旱烟,算计着这段日子的收成。
外面时不时传来敲锣声,是老村长安排的巡逻民兵经过。
江源村,难得的在灾荒的年月中,讨得一时祥和安宁。
只有蒋老婆子赖在张氏的屋子里,大吵小嚷:“金柱,老三昨个给我的鸡蛋被你媳妇拿走了,你说,到底拿哪儿去了?那鸡蛋可是铁柱给我的,你家不可独吞了!”
“娘,鸡蛋,我没见,一颗也没见到呀!”江金柱一脸茫然,鸡蛋,多稀罕呢,自从把村里分的鸡崽子宰杀吃了之后,这鸡蛋他何曾吃一点点?
偶尔得过几枚,还不够孩子们争抢的!
张氏无措的搓手,那鸡蛋明明是她不要的,这会儿鸡蛋已进了兄弟侄儿的肚子,她居然来讨要了?
这老太太,果然最擅长出尔反尔!
她瑟缩着说:“娘,鸡蛋没了!”
老蒋氏想起一大篮子的鸡蛋,双眼冒火,她一把揪住张氏的衣领,“说,是不是偷偷送你娘家去了?”
张氏心虚的点点头。
蒋老婆子肺都要气炸,“我们家过不好,就是因为你张月娥,家里有点什么,都让你搬走了,我家娶到你这种婆娘,算是倒了大霉!”
张氏对后边这句说辞太熟悉了!
这都是以前挤兑孙氏的词儿,她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词会落到自己的身上。
“娘,你别着急,过几天,村里卖不了的鸡蛋泛滥成灾,我一定还你,还你……”张氏被蒋老婆子吓得哆哆嗦嗦,语无伦次。
“几日?”老蒋氏咬着牙问道。
“三日……”张氏颤抖的伸出三根指头。
老蒋氏松开张氏的衣领,“金柱,这败家的婆娘,要是说话不算话,你就给我休了!”
说完,气咻咻的走了出来。
“是,娘!”江金柱应了一声。
老蒋氏从金柱家出来,初秋的风吹过来,她本能的紧了紧衣襟,余气未消的骂了一声:“张月娥,就是个该死的!”
她话刚说完,就觉脖颈处一阵阴风扫过来,不待回头,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该死的婆子居然骂我姐,把她装进麻袋!”张月峰恨恨的说道。
身后有歹徒应了一声,麻利的把老蒋氏装进麻袋,拿出绳子把麻袋口给绑了,然后,抬起来往墙角一扔,张月峰重重的在麻袋上踢了一脚,“老婆子,再想休我姐,我闷死你!”
“月峰,现在呢,我们怎么办?”有人问。
“我听我姐说,江源村家家户户都有鸡蛋,我们随便去哪一家都有的偷!”张月峰想了一下又说,“小心一点儿,江源村的老村长很精明,不好对付!”
“知道了!”
歹徒几人分一伙,潜入茫茫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