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见证了一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沈聿城听完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前几分钟好像才发生过似曾相识的。武杰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想法，还在那里继续说着：“这体委也不怎么懂女人心啊，人家不让他抽烟是关心他，喜欢他，才会这样管着的，他还嫌弃人家管太多。”沈聿城听到他这一句话眉心一跳。平时从不参与这种八卦话题的他多问了句：“女生管男生抽烟就是喜欢他？”武杰：“不然呢？要是那个女生不喜欢这个男生，管他抽烟干嘛，还不是担心抽烟有害健康。”
后来慕霖不知道是不是被秦栖月说的那句话影响到, 那瓶可乐他喝了一口就没再动过。
他目光看向沈聿城的面前的那瓶酒，被沈聿城一个眼神制止住。
慕霖知道自己酒量差，而且明天还有课, 不能喝酒，啤的也不行。
第二选择本来还可以选雪碧的, 但是刚才他对人冷嘲热讽，现在转头去喝, 岂不是容易打自己脸。
慕霖就这么渴着吃完了整顿烧烤。
快结束的时候，秦栖月去了一趟洗手间。
慕霖想趁机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瓶矿泉水解渴，沈聿城似乎是发现了他的意图，把那瓶可乐往他面前推了推, 让他别浪费。
慕霖咬着牙, 别扭着：“我不口渴。”
沈聿城一眼就揭穿他：“你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怕什么。”
慕霖：“……”
有道理。
而且他又不经常喝可乐, 只是偶尔喝而已，他怕什么。
慕霖果断地拿起那瓶可乐，对着瓶嘴猛灌, 怕喝得慢待会会让秦栖月看见。
喝完后他还“威胁”着沈聿城，“不准告诉她。”
结果根本不用沈聿城说，秦栖月刚回到这边, 就听到慕霖打了个嗝, 时间长达几秒, 还是带气了那种。
她目光缓缓落到桌子上已经空着的可乐瓶, 眼神幽幽，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哇你好厉害居然喝完了”的样子。
慕霖气得又打了好几个嗝。
……
慕霖跟沈聿城不在同一间学校, 他在南城公安大学读, 跟南清大学在反方向, 结完账后三人就分道扬镳。
离开之前慕霖还语气不满地跟沈聿城说道：“下次我才不要和她一起吃东西，反正有她没我。”
秦栖月不甘示弱：“我也是，有我没你。”
慕霖：“你——”
沈聿城开口：“你几岁了。”
他这话是对着慕霖说的。
慕霖睁大眼：“我几岁你不知道，我还比你大一岁！”
沈聿城指着秦栖月说：“她比我小两岁。”
意思是你这个年纪最大的跟年纪最小的计较什么。
慕霖换了个说辞：“那也是她不懂尊老爱幼。”
秦栖月辩驳：“你也没有爱幼啊。”
“……”
慕霖今晚不知道是第几次被她的伶牙俐齿气到，捂着胸口大喘气。
秦栖月觉得沈聿城的这个朋友真的很好玩，喜怒哀乐都能在脸上看得清清楚楚。
明明年纪比沈聿城还大，模样倒是看着很幼，性格也很好拿捏。
她从小就跟秦肆的斗嘴成长出来的，像慕霖这样没受过什么社会毒打的小少爷只有让她欺负的份。
但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沈聿城难做，而且今晚也是她厚着脸皮跟过来的，所以秦栖月见好就收。
她收起自己脸上的笑，佯装有些委屈地说道：“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刚才不应该拿你喝可乐的事情说你。”
“还有你生日那天我说的那句话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她连着说了两声对不起，道歉态度诚恳，把两人从见面起就产生的矛盾直接摊开来讲。
慕霖不知道她这是唱的哪出，怎么一会儿功夫就变脸了。
他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聿城这回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看向慕霖：“人家都跟你道歉了，你倒是说句话。”
慕霖下意识就回：“说什么，说没关系？”
秦栖月接过话，顺着杆子往上爬：“好的，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这个“您”，慕霖怎么听着有些不太顺耳呢。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他也不能收回去，咬咬牙，自己把这口气吞了下去。
“算了，小爷原谅你了。”
毕竟好男不跟女斗。
何况还是一个比他小几岁的女生，就是个小……
想到这，慕霖想起刚才沈聿城喊她什么，小朋友？
这个词他好像什么时候从沈聿城的口中听过。
他看着眼前的两人，秦栖月抬起手挡在唇边，仰着脑袋在跟沈聿城说着话，很小声的那种。
两人身高有明显的差距，沈聿城配合着低下头颅，俯下身来，耳朵对着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沈聿城倏地笑了下，眉眼间有慕霖少见的那种笑意。
慕霖察觉到刚才秦栖月说完那句话后，沈聿城看了他一眼，他心中警惕：“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沈聿城原封不动地转告：“她在夸你，说你可爱。”
慕霖：“……”
“可爱？”他双手叉着腰，看向秦栖月，“谁他妈可爱了，换个形容词。”
秦栖月不解：“帅也用来形容女生，为什么不能用可爱形容男生。”
沈聿城帮腔道：“确实。”
慕霖又炸了：“你帮她说话，你又帮她！”
“沈十六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
秦栖月觉得慕霖的台词和演技应该可以考虑进军一下娱乐圈。
沈聿城甩出一句渣男语录：“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秦栖月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配合着，朝沈聿城的方向靠近了些，两人距离拉近，站在一起像对金童玉女，茶里茶气地说道：“他已经不爱你了。”
慕霖被他们两个气到，扭头就走，再见也不说一声。
秦栖月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心想着会不会玩得太过火了，对沈聿城说道：“我们要不要追……”
“不用。”沈聿城转了个身，自己很清楚慕霖的性格，“他知道我们在开玩笑。”
秦栖月看着慕霖渐走渐远，这才跟上沈聿城的步伐，“那你这朋友脾气很好耶。”
沈聿城：“嗯，他从小就这样。”
家庭和睦，父母疼爱，无忧无虑地长大，所以才会养着这般性子。
……
夜色太晚，离十一点半的门禁还有半个小时，进了学校后，沈聿城陪秦栖月走了一段路。
距离女生宿舍楼还有一百米的时候他才停下脚步，让她自己走过去。
这段路道路通畅，路灯光亮充足，还有一两对情侣牵着手走过，很安全。
秦栖月跟他挥挥手，她刚走，沈聿城就拿出一整晚都放在裤兜里的烟盒。
他刚把一根烟含在嘴里，掌心攥着一个打火机，火焰从里面冒出来又瞬间被熄灭。
秦栖月不知道为什么又返回来，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牙齿轻咬着嘴里的那根烟，强忍住了那股烟瘾，问她：“怎么了。”
秦栖月语出惊人：“十六哥，我送你回宿舍吧。”
“干嘛要送我。”沈聿城失笑，“那我刚才送你这段路岂不是白走了？”
秦栖月盯着他嘴里的那根烟，直言道：“因为你好像，不会在我面前抽烟？”
沈聿城挑了下眉，没说话，只是把烟从嘴里拿下，捏在手里。
“准确来说，是不会在女生面前抽烟，对吧？”秦栖月顺着往下说，“那我以后经常出现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就不会经常抽烟了？”
秦栖月靠近他的时候，总是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薄荷混杂着烟草的气息，不难闻，但抽烟对身体不好，她担心的是这一点。
沈聿城把她的这句话联系起来，理顺逻辑，她本来要回去了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要送他回宿舍的这一番举动，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沈聿城低头看她，夜色下，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如墨般漆黑，跟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眼里含着不明深意的笑：
“妹妹，你是不是有点有恃无恐啊？”
秦栖月被他那双眼睛蛊惑到，慢了半拍才回：“是啊。”
沈聿城：“那你怎么会觉得，我回了宿舍之后就不会抽。”
“难道你要跟着我回宿舍？”
秦栖月听他这么一说，还有点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那我去问问你们宿舍的宿管阿姨，问女生不能进男生宿舍？”
“不能。”沈聿城直接抬起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想让她清醒一下。
秦栖月“哎哟”了一声，捂住自己的额头：“疼。”
沈聿城：“我没用力。”
秦栖月的表演开始即结束，乖乖放下了自己的手。
女生宿舍那宿管阿姨在催促着楼下那些难舍难分的情侣，一口粤语夹着普通话：“还在这里依依邑邑，快点翻上去！”
沈聿城看着眼前的女生，跟她摆摆手，“听到没，快回去。”
然而秦栖月依旧站着没动，目光有些执拗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那根烟。
沈聿城败下阵来，直接把那根从头到尾都没点燃的烟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动作看不出犹豫。
“行了吧，回去。”
……
沈聿城回到宿舍后就去洗澡。
男生洗澡的时间向来很快，只过了一会，他就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趿着拖鞋走到自己的床位那里，却看到隔壁床的温奕清在盯着自己看。
更明确一点的方向是指着他椅背挂着那件刚换下来的衣服，温奕清问：“你这衣服的衣角怎么皱成这样，都成一团了。”
温奕清平日里是个细节控，总能发现一些很微小的事情。
沈聿城听闻，懒懒一笑，拿起那件衣服往阳台那边走，扔进洗衣机里。
被人揪着不放一晚上，能不皱吗。
“被某只猫抓的。”
他刚说完，门口那里传来武杰的声音：“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秦肆跟在武杰身后进来，关上宿舍门才开口道：“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明天上课可别在他面前出现。”
温奕清问：“你们在说谁？”
武杰一坐下先是喝了口水，才开始跟他讲：“我们班那个体委啊，我跟你们说，你们刚才没在楼下，错过了一场好戏。”
“上个星期我们出去吃宵夜的时候不是碰见过一次他和他的女朋友么……”
秦肆纠正着：“不是女朋友。”
武杰：“对对对，我说错了，不是他女朋友，是他劈腿的对象。当时我就说他肯定有翻船的一天，结果，刚才就应验了！”
他们班的那个体委长得不赖，会唱歌会跳舞还会打篮球，技能还挺多的，但人不行，是个海王。
大一刚开学就加了全班女生的微信，到处撩妹。
原本以为他大二谈了个女朋友心就定下来了，结果死性不改，跟人谈着的时候还养着鱼。
前几天他在美院的女朋友去外面写生，人不在学校，他就跟隔壁艺校的女生勾搭在一起。
结果今天他女朋友突然回来，原本是想给自己男朋友一个惊喜，却撞见两个在宿舍楼下抱在一起，当即就吵了起来。
吵架声引得不少人来围观，而且这里又是男生宿舍，体委一时面子上挂不住，朝女朋友吼了一句：“我就是受不了你了，我平时抽根烟都被你说一整天，有你这么管着人的吗，事真多！”
其实是因为他看上了艺校那个女生的家境，比现在的女朋友好。
权衡之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提出分手，还把责任赖在女方身上。
女生没想到自己对他的关心最后会换来这一句伤人的话，生气地扇了他一巴掌，留下两个字：“分手！”
体委不以为意，结果刚气走一个，左脸又挨了一巴掌，是那个艺校的女生打的。
“知三当三这件事我做不来，就当我之前瞎了眼。”
围观群众见证了一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闹剧。
沈聿城听完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前几分钟好像才发生过似曾相识的。
武杰不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想法，还在那里继续说着：“这体委也不怎么懂女人心啊，人家不让他抽烟是关心他，喜欢他，才会这样管着的，他还嫌弃人家管太多。”
沈聿城听到他这一句话眉心一跳。
平时从不参与这种八卦话题的他多问了句：“女生管男生抽烟就是喜欢他？”
武杰：“不然呢？要是那个女生不喜欢这个男生，管他抽烟干嘛，还不是担心抽烟有害健康。”
道理他们男生都懂，但做不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哎，不对劲啊——”武杰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沈聿城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怎么是十六你问这个问题，有人管你抽烟的事了？”
沈聿城刚要否认，武杰先一步截住他的话，“不可能不可能，谁敢管你沈少爷啊，谁管得住啊。”
沈聿城笑笑，对武杰说的话不予置否。
确实，有些事连他奶奶都管不住他。
进门后只说了一句话的秦肆听到沈聿城刚才的话后，低头看着自己手机前几分钟前收到的微信消息，秦栖月发来的。
【七七】：秦肆哥，十六哥没在宿舍里抽烟吧？
操。
他就一晚上没见秦栖月，这两人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秦栖月：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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