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穗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盯着窗外干枯的枝条。她还真是命大,毒药被调了包,没能送她去见娘亲。本想着大醉一场,依着如今这身子骨,说不定便能与娘亲团聚了,不想她竟还是醒了过来。她定定的望着窗外,外头干枯的一支海棠枝条的光影透在纸窗上,更像是从坟墓里伸出的枯骨,那样无趣。秦晨见她失了神一般望着窗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由地想起昨日她雪中醉酒,她醉后低低的笑。
她为了救下凌渊宸一条命,跪在雪里求南离世子放过他,那日的天好似也是这般阴沉,雪虞大片大片地飘落,冻得人几乎要失去希望。
而凌渊宸跪在相府门前,她为了出去见他,翻墙被罚,而虞雨烟更是折磨得她双腿被废,那日,好似也是一个大雪天。
自那日后,她的腿一遇到阴雨天就生疼,丝毫受不得冻。
那些日子的雪好像一直绵绵不绝的下,那么冰凉,冻坏了她的腿,冻硬了凌渊宸的心。冻得世人都厌恶透了这个落井下石的虞姬穗。
虞姬穗迷离的想,她的一生就是一场冬日,初始看是晴日,阳光尚好,天气晴明;然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下子阴云密布。她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雪落下来,盖住万物,盖住希冀。
最后大雪沉沉,遮盖了她的一生……
可她却恨不起凌渊宸一样恨不起这大雪,她还是爱雪爱的像爱那个恨极了她的凌渊宸一般。
因为凌渊宸说过,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她此生跟凌渊宸拜过洞房,也曾漫步雪中,是不是也算此生足矣?
虞姬穗醉眼惺忪地看着远处疾步走来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中的酒坛。“咣当”一声,坛子落到地上,碎成片片瓷片。坛子中剩下的半坛子酒撒在雪地里,融开了地上的雪,露出下面黑色的泥土,氤氲成一朵墨色的虞。
她扯着嘴角笑了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朦胧中,有人急切的抱起她,在她耳边唤着。那好像是个很温暖的怀抱,带着檀香的气息。而后她带着希冀勉强睁开眼,却发现是秦晨。
“虞姬穗,给本世子醒过来!本世子不许你睡着!”秦晨急切地摇晃着怀中的人儿,声音略显慌乱,“若是你今日出了什么事,我就让凌渊宸给你陪葬!”
“南离,我想......我想看雪落桃夭,想必别有一番风味。”虞姬穗艰难一笑,在秦晨怀中低声呢喃了一句,就转头闭上了双眼,任由秦晨如何叫喊,也不肯再睁眼。
虞姬穗这一睡过去,便直接到了第二日黄昏时分才醒来。秦晨原定的今日出行的计划,自然也不得不推迟了。
虞姬穗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盯着窗外干枯的枝条。
她还真是命大,毒药被调了包,没能送她去见娘亲。本想着大醉一场,依着如今这身子骨,说不定便能与娘亲团聚了,不想她竟还是醒了过来。
她定定的望着窗外,外头干枯的一支海棠枝条的光影透在纸窗上,更像是从坟墓里伸出的枯骨,那样无趣。
秦晨见她失了神一般望着窗外,面上没有丝毫表情,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不由地想起昨日她雪中醉酒,她醉后低低的笑。
“南离,我想看雪中桃夭,想必应当别有一番风味。”
其实那只不过是虞姬穗的酒后胡话,她自己都记不真切。秦晨却在这个雪夜,为坐在桌前,盯着窗外发呆的虞姬穗,披上了一件大氅。
他问:“姬穗,你可愿意相信我一次?”
虞姬穗茫然的没有聚焦的眼睛微微一动,终于回过神来,目光凝聚在他身上。秦晨伸手,细细系好她大氅的袋子,掏出一段红绫来。
“闭上眼睛。”说完,他便举起了手中的红绫来。
虞姬穗顺从的闭上眼睛,感觉到秦晨用红绫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后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缓缓向外走去。
虞姬穗没有躲避闪开,她的双手冰凉。秦晨一边带着她往前行,一遍絮絮叨叨的讲着过去的事情。
“......然后本世子就迷路了,本世子继续往虞园深处走,许久都没有见人,急的要哭。”
南离世子笑笑,“突然有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姑娘,一身嫩粉宫装,垂髫发髻上有娇艳的宫虞。我从未见过那么美的姑娘,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哭声,我就那样静静地望着她,痴痴地问她是不是天上的仙女......”
虞姬穗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子猛得一抖,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秦晨,可是眼前一片黑,她想拽下眼前的红绫,去证明什么。可是秦晨却抬手按住她的手腕,轻轻拦了她的动作,柔声道:“别急,快到了,到时候再解开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