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想过彼此之间会有死别,以为生离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从前她甚至觉得既然能生离,那么以后的路就算再怎么难走,就算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郑佳辰,失去了所有可亲可爱的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踽踽独行,她应该也可以努力走下去吧?可直到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她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就不可能走下去。她在电光火闪之间甚至想到了死,就这样随着这一切的结束让自己也解脱。整个脑海里都是空白
从来就没有想过彼此之间会有死别,以为生离已经是她所能承受的极限。从前她甚至觉得既然能生离,那么以后的路就算再怎么难走,就算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郑佳辰,失去了所有可亲可爱的人,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踽踽独行,她应该也可以努力走下去吧?
可直到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她才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根本就不可能走下去。
她在电光火闪之间甚至想到了死,就这样随着这一切的结束让自己也解脱。
整个脑海里都是空白的,只一个声音随着不知所措的眼泪一起响彻在她的心底:就算是决定了去死,在这之前,她也一定要见到他,立刻马上,然后告诉他,对不起,然后再告诉他,这么多年来,她有多么后悔三年前的决定,最后不论如何都要让他知道,让他知道这一千多个日夜以来,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一刻也没有,一秒钟都没有。
苏微微好不容易问清楚了凌晨那起车祸的手术室位置,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安地等待着,不时看几眼亮着灯的手术室。
九月底的夜晚多少有些凉意,她从接待的医生那里得知情况不乐观,说是延误了最佳的手术时间,在送来的路上失血过多,到医院时已是油尽灯枯,接下来只能全看运气了。
苏微微听得心里起了一阵寒意,怔怔地只觉得不真实。
后来走过来一个护士模样的姑娘递给她一张单子,让她去一楼交钱。
苏微微捏了单子,木然地朝电梯走去。
没有想到竟然能遇见颜惜,准确地来说是听见一楼转角处传来颜惜的声音。她以为颜惜是知道了消息,来看郑佳辰的。但随着越来越靠近,颜惜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苏微微忽然站住了脚步。
因为她分明听见颜惜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你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吧?”
随着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出现在转角处,停住脚步,回头看见站在转角另一边的苏微微,微微皱了皱眉。大概是在想这个穿着睡衣,外面披着一件诡异的黑色皮夹克的,蓬头污面的疯丫头是从病房逃出来的精神病么?
苏微微正为难地想着自己是该低头不管不顾走过去交钱,还是打道回府继续苦守手术室门口,犹豫间,又听见颜惜的声音从看不见的那一边传了过来,语气凄惨而哀怨:“弈鸣。”
原来这家伙叫弈鸣,苏微微的脑海里迅速跳出来这个念头,倒是个好名字。一鸣惊人嘛!不过看来现在惊起来是自己的好朋友颜惜。智商正常的人只要一听女人这种口吻跟男人说话,那肯定会猜测是这男人负了这女人吧?
男子的嘴角忽然挂了一抹冷笑,立体感十足宛如时尚杂志中走出来的英伦模特般的脸颊瞬间在大厅的灯光下变得邪魅起来,似乎对于身后的哀求除了冷漠对待之外,更多的则是诡计得逞后的幸灾乐祸。又是一个跟郑佳辰类似的来祸害人间的主儿,苏微微瞄了眼面前男人的脸颊。
苏微微快速地将那天和颜惜见面时交谈的内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颜惜是说了自己有一个男朋友,似乎还说了名字,叫什么程……对,程弈鸣。听颜惜的描述是个高富帅,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但是现在这一幕……是在闹分手吗?颜惜是多么骄傲的人啊,能让她这样挽留的男人估计找遍全世界也不会超过三个。
苏微微正左右为难,猛地听见面前正不顾身后哭哭啼啼的声音,只顾着盯着她邪魅地笑的男子忽然拉起她的手就大阔步往医院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