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好像能透过那平静的表象,看出内里肆意的张扬炫耀。“不是。”“是……我老婆。”未来的老婆。怎么不算老婆呢。容知御漫不经心又理直气壮,单方面下了定义。雨势来得很快,简单交谈几句的功夫,头顶的彩钢板就被雨珠砸出了噼里啪啦的动静。包工头连忙小跑出去安排停工的事宜。容知御就着板房旁的水管简单清洗了手和脸,才直起身,转眸看向连绵大雨。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来来往往,简单布置好场地,就冲回自己居住的简易板房,另有一些本地有家的工人,干脆也跑到了最近的板房屋檐下,躲一躲过大的雨势。
清晨的光线熹微,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室内。
孟听躺在床上发呆了几秒,才骤然弹起,抓过手机确认。
微信聊天框中。
有着一个润白山茶头像、名字是容知御的微信号。
正安安静静躺着。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包括她进了男人的家、还亲了他一口……
孟听安详地躺了回去。
已死。
有事烧纸。
没等她装死几分钟,手机轻轻一震。
抬起来看了眼,正是刚刚念叨着的容知御发来的消息。
【容知御】听听昨天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让他来给她当翻译助理的话吗?
孟听侧躺在床上,抿了抿唇,敲着屏幕。
【孟听】算数。
【容知御】那我今天和包工头说一声,做完最后一天。
【容知御】明天开始,跟着我的Master。
孟听几乎都能想象出,男人姿态懒倦随意,低眸敲着手机屏幕的模样。
又或者是,用那磁性低哑的声音,含着几分笑意。
轻轻喊她。
Master。
孟听猛地将手机盖在了胸口。
呼吸微乱,喉间挤出可怜巴巴的呜声。
竭力平息一瞬间的悸动。
这个男人……怎么莫名中二,却又撩得不行。
-
眼看着那头不停的跳出“正在输入中……”半天,最后才干巴巴发了个ok的表情包。
容知御轻笑了声,眸底流露出浅浅温柔。
注意到有人往自己的方向走来,眼睫轻颤,收敛起笑意。
随手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中。
走过来的是工地上的另一名小工,初中辍学来打工的,平常最喜欢和旁人吹牛逼。
此时手里提着一根皱巴巴的烟,对容知御抬了抬,“抽烟吗?”
容知御神色漠然,“不抽。”
对方也不在意,乐滋滋的将烟拿了回去。
“上次来的那个,是你女朋友?”
“到底是你们富二代,交的女朋友都那么好看,滋味应该也很不错吧……”
工地上的人惯常以开荤话玩笑为乐。
容知御眸光倏而凛冽,撩起眼皮,冷冷看着对方。
修长手指轻动,掌心一沉。
下一秒,锐器划破空气的轻微撕裂声响起。
“……”
在小工惊恐的视线下。
蝴蝶刀刀锋森冷,堪堪停在对方的咽喉处。
但刀尖太过锐利,即使容知御控制着力道,还是轻轻划破了一层肌肤表皮。
溢出黏腻的小小血渍。
容知御的语气很轻。
却满溢而出深深戾气,“滚。”
“再敢提她一句。”
“我不介意送你进水泥搅拌机。”
-
孟听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
她坐在书桌前,又看了眼电脑显示屏上的时间。
魂不守舍的敲下两行字,抬眼看了看。
全是容知御三个字。
“……”孟听心虚不已,连忙删掉。
好不容易沉下心翻译了半页内容。
就听黄阿姨的脚步匆匆,在院落中响起,似是在搬动着什么东西。
孟听放下书,走到露台上看了看。
“阿姨,怎么了?”
黄阿姨收拾着摇椅,一边说道,“听听小姐,要下大雨了,这些东西雨淋不得,我还是赶紧收起来。”
小院的雨棚打开,黄阿姨将几盆山茶搬到了雨棚之下。
院门口茂盛的山茶树却没有办法挪动,黄阿姨只能站在树下看了看绿叶间粉白娇嫩的山茶花,有些可惜,“等会儿雨大,不知道要打落多少花呢。”
孟听的手撑在露台栏杆上,看了看隐隐显露出乌云的天际。
有些心不在焉的想。
要下大雨了,容知御他带伞了吗?
要不……去给他送个伞?
另一边,也有人在问容知御。
“容哥,马上就要下雨了,看着还不小,你带伞了吗?”
容知御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棉质手套。
闻言抬眸,扫了眼天际大块的灰蒙蒙云朵。
春夏交界之际,变天也是一眨眼间的事。
容知御摇了摇头,语气很淡。
“没事,我离得近。”
下大雨,也就意味着工地停工。
容知御眼睫垂落,将整理好的手套放在一旁,起身去找板房内的包工头。
他本就是为了接近孟听,才刻意地在她面前营造出穷困潦倒到搬砖的景象。
如今,小山茶上了钩。
也没必要再做下去。
容知御只想早点回去陪他的小姑娘。
包工头也很爽快,将今天大半天的工资结算给他,“上次你家人来找你,我就知道你也该回去了。”
“小容,下次可别离家出走了,我看你家里人还挺关心你的。”
“对了,上次来的是你姐?”
本来只是随口提起的包工头,就眼睁睁看着,原本万事不上心的淡漠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倏而扬唇,浅淡眼瞳漾开笑意。
明明声调不高,听上去很是平淡。
却又好像能透过那平静的表象,看出内里肆意的张扬炫耀。
“不是。”
“是……我老婆。”
未来的老婆。
怎么不算老婆呢。
容知御漫不经心又理直气壮,单方面下了定义。
雨势来得很快,简单交谈几句的功夫,头顶的彩钢板就被雨珠砸出了噼里啪啦的动静。
包工头连忙小跑出去安排停工的事宜。
容知御就着板房旁的水管简单清洗了手和脸,才直起身,转眸看向连绵大雨。
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来来往往,简单布置好场地,就冲回自己居住的简易板房,另有一些本地有家的工人,干脆也跑到了最近的板房屋檐下,躲一躲过大的雨势。
容知御身边就跑来好几个人。
“这雨来得也太急了些。”
“远城就这样,春天雨又多又急,你多待两年就习惯了。”
“诶,那是谁,这么大雨还不赶紧躲一躲,撑着那把伞有什么用。”
“……好像是个女的?”
容知御向来不合群,正望着银白雨丝出神,一点点的推测揣摩后续的安排。
耳边传来旁人的聊天声,莫名心中一跳。
蓦地转头往进门处看去。
空荡荡的工地上,所有人都在板房屋檐下躲雨。
只有那一道纤细身影,撑着一把纯黑的双人伞,茫然地站在原地。
容知御下颌绷紧,倏而大跨步走进了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