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前让我被病魔缠上,让我注定跟毕铭溪阴阳两隔。死后却又让我跟着他,看他对我厌憎交加不屑一顾。我看向还在处理文件的毕铭溪,恍惚回到从前。那时,所有人都说毕铭溪配不上我。他表面上装的不在意,背后却发疯似的拼命。他第一次签下单子时喝到胃出血,我去接他,心疼的直哭。“毕铭溪,你别那么辛苦,我又不是非要靠你养着。”毕铭溪紧紧抱着我,声音含糊又坚定:“舒舒,我舍不得你受一点苦。”可后来,我靠在段君言怀里看着他。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我四年前就已经死了,她如何在两年多以前见我?
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了太久,而导致记忆出现了差错。
我妈祈求的看着毕铭溪:“小裴……不,裴总,求您帮帮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
我鼻尖骤然泛酸。
我是独生女,我妈拼搏一生,把她能给的最好的都给了我。
可到头来,我却死在了她的前面。
我不由看向毕铭溪,却只看到他撩起眼皮,眼底尽是淡薄讽刺。
“林女士,你在说什么?”
我的心里猛地一刺。
我妈也愣了下,随后嗫嚅着唇:“裴总,我……”
毕铭溪薄唇勾起,声音寒凉:“你们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帮忙?”
我看着他讥嘲的神情,整个人如坠冰窖。
曾几何时,毕铭溪也变得如此凉薄寡情。
我不由猜想,是我将他逼成了这样吗?
毕铭溪说完,径直转身上车。
我妈脸色一瞬灰败,只是下一刻,她便冲到了毕铭溪的车旁。
她伸手扒住车窗,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裴总,我只想要知道舒舒到底是死是活,我给您跪下磕头,求求您帮帮我……”
我飘在她身后,听着她哽咽哀求的声音,眼眶涩的发痛。
她曾是北岛市商界赫赫有名的铁娘子,能跟酒桌上跟一群男人喝的有来有回,能在诡谲阴狠的各种手段中全身而退。
可如今,她抛弃尊严,脚步踉跄求着曾经需要仰仗她给资源的毕铭溪。
我心疼的浑身都在颤抖。
“妈,您别这样,我已经死了,您别求了……”
我想拉住她,可却只是徒劳。
毕铭溪瞥了我妈一眼,手指一动,车窗便缓缓上升。
咚的一声,我妈的手指被夹住。
她疼的脸都白了,却仍不肯放手。
“裴总,只要您能出气,怎样对我都可以,我只想找到我的舒舒……”
我简直目眦欲裂:“毕铭溪!你松手!”
可缝隙里只传出毕铭溪淡漠的嗓音:“不用管她,开。”
我被困在毕铭溪身边,看着提速的车子将我妈狠狠甩在地上。
我从车里看着她扑在地上的身影,痛的声音都破碎。
“妈妈!”
我妈爬起来追着车,声嘶力竭:“我就舒舒这么一个女儿,裴总,求您救救我吧!”
我一遍遍冲回去,又一遍遍被拉回。
眼睁睁看着我妈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抖着声音求毕铭溪:“毕铭溪……你帮帮她,哪怕让她知道我死了也可以,让她断了念想好不好……”
跟毕铭溪分手后,很多人都骂我不识好歹。
可只有我妈,轻轻的抱住我:“宝贝,妈妈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到底怎么了?”
我在她怀里哭到喉间都有了血腥味,才忍下那句‘我快死了’。
可我现在却怨恨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她。
毕铭溪看着后视镜里我妈的身影,声音又低又讽刺。
“救?她配吗?”
他缓缓后靠,闭上了眼。
我怔怔的看着他,灵魂几欲破碎。
这是我当初辜负他的报应吗?
可我已经死了,上天还想要怎么惩罚我?
我恍然想起刚才的养老院,心里一颤。
我妈爱体面,以前就说过绝不会去住养老院,不想受人白眼。
可如今,她却在这既破又偏的地方,苦度晚年。
我死后的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天,我无心去看毕铭溪做了什么,我只想离开。
可无论我怎么做,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望着外面发暗的天空,觉得命运真是可笑。
生前让我被病魔缠上,让我注定跟毕铭溪阴阳两隔。
死后却又让我跟着他,看他对我厌憎交加不屑一顾。
我看向还在处理文件的毕铭溪,恍惚回到从前。
那时,所有人都说毕铭溪配不上我。
他表面上装的不在意,背后却发疯似的拼命。
他第一次签下单子时喝到胃出血,我去接他,心疼的直哭。
“毕铭溪,你别那么辛苦,我又不是非要靠你养着。”
毕铭溪紧紧抱着我,声音含糊又坚定:“舒舒,我舍不得你受一点苦。”
可后来,我靠在段君言怀里看着他。
“毕铭溪,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你都配不上我。”
灵魂深处措不及防的疼让我不禁闷哼一声。
我下意识捂住嘴,生怕被他听见。
可我又忘了,毕铭溪察觉不到我的存在。
直到夜霭沉沉,毕铭溪才离开公司。
他坐进车里,拿出手机点进了微信界面。
他手指滑动,在‘添加朋友’那一栏里输入我的号码,点击了添加。
我扯开嘴角,毕铭溪,我死了四年,微信号早就被注销了。
可下一秒,我看着屏幕上弹出一句——
【对方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