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快的语调让人听得心头火冒气。一压再压。怎么都压不住的火气让秦洺瑜嘴巴不受控地道:“呵,这些天你的毒发作了三次,就算让你坐在龙椅上又怎么样?别到时候直接吐血死在上面!”“哇~”吞咽下葡萄,秦意离眨着长睫毛,幽幽地道:“弟弟,你好恶毒喔,这样是没人会喜欢你的~”“本殿下不需要人的喜欢!只要他们畏惧本殿下!”秦洺瑜满眼的不屑。他就是看不起秦意离。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玩到了这地步!
事情在有条不紊中进行着,风雨欲来席卷了南境京中。
消息灵通,直觉敏锐的人家都谢绝来客,紧闭家门,严令家中人外出,一时间街道上只有无知百姓和纨绔恶霸。
而北渊——
蔺子晔出征南境时只在北渊皇宫留了数千人,很快,这些人就被皇宫里的叛徒里应外合的给悄悄处理了。
已经集结了几个守城军的诚郡王竖起旗帜,打着推倒暴君的名号往皇宫的方向进军。
诚郡王的领地离北渊皇室本就不远,没用上两日他就来到了城墙下面。
城门上的将士也早就被收买。
看到是他,直接大开城门,让一行人就这样举兵进了内城。
不明所以围观的百姓就这样看着他们,不少人认为这是蔺子晔领兵回京了。
“是陛下从南境凯旋回归了吗?”
“听说南境物资丰饶,还有很多精致没吃过的美食和布料,这下也该轮到我们享用享用了。”
“这阵仗怎么看着不太像是打胜仗回来的啊?倒像是……”
终于有百姓发现了这中间的不对劲,小声地向身边人求证确认着。
享受着众人眼光沐浴的诚郡王挺胸高声道:“本王乃是先皇一母同胞的胞弟诚郡王,前来讨伐弑父杀兄的大逆不道孽障蔺子晔!”
“德不配位!讨伐逆贼!”
“德不配位!讨伐逆贼——”
诚郡王身后跟随着的将士一声声地高喊,在皇城内回荡着。
周遭的百姓都被这阵仗吓得不轻,哪想到前来迎接自家陛下回朝会遇上反叛,都作鸟兽散的飞奔逃窜。
没能得到想要的回应,这让诚郡王很不满。
在他的预想里这些百姓在听到他的举旗呐喊时,都应该鼓舞地随着他一道前往宫门才是。
他的副将骑着马到他的身边:“郡王,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紧前往宫门前,以防蔺子晔还留有什么后招。”
再心有不满诚郡王也知道要以大事为重:“走。”
浩浩荡的一群人顺着大道前往了他们的目的地。
而躲在门后的百姓都议论纷纷。
话语间皆是对诚郡王的谴责。
蔺子晔登基后,嗜杀的凶名在北渊流传,但在百姓的心中都有一杆秤。
先皇在的时候他们都吃不饱,穿不暖,现在吃穿不愁,若是遇到不公的事都还有机会上诉,日子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们北渊民风彪悍,陛下就是比其他人狠戾了些,杀的人多了些,总得来说还算是一个好君王……吧?
……
等到北渊皇宫被人占领的消息传到南境时,事情已成定局。
这事也在南境掀起了波浪。
众人都在翘首以盼地等着看蔺子晔的反应。
毕竟旷古从未见过出征他国,反而丢了自己王都的皇帝,而且……
没了北渊做靠山,他还能稳坐在南境的龙椅上吗?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手?”秦洺瑜燥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连续多日和秦意离的相处让他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崩坏得更快了。
搬来藤椅,躺在上面吃着葡萄的秦意离凉凉地道:“弟弟啊~~”
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啊!
每次从秦意离的口中听到这称呼秦洺瑜就无端觉着暴躁。
“等从蔺子晔手中夺回南境,你可就要向我俯首称臣了~”
轻快的语调让人听得心头火冒气。
一压再压。
怎么都压不住的火气让秦洺瑜嘴巴不受控地道:“呵,这些天你的毒发作了三次,就算让你坐在龙椅上又怎么样?别到时候直接吐血死在上面!”
“哇~”吞咽下葡萄,秦意离眨着长睫毛,幽幽地道:“弟弟,你好恶毒喔,这样是没人会喜欢你的~”
“本殿下不需要人的喜欢!只要他们畏惧本殿下!”秦洺瑜满眼的不屑。
他就是看不起秦意离。
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把自己玩到了这地步!
就算父皇看着他时不时的叹气,舅舅看他失望的眼神,都动摇不了他要君临天下的决心。
感情?
他不需要那种没用的东西。
世上只有他能利用的,和不能用的废物!
“啪啪啪——弟弟,你这觉悟都超越世上绝大部分的人了。”秦意离很配合地鼓起掌。
他真情实意的夸赞在秦洺瑜看来就是在冷嘲热讽。
险些被衣袖打脸的秦意离满脸的无辜。
白鸽展翅地飞落在他面前的栏杆上。
秦意离解下腰上的香包,从里面拿出特制的食物放在手里。
闻到熟悉味道的鸽子张开翅膀飞到了他的肩上。
从它的爪子上取下信件。
药成。
耐心细致地将纸一点点地撕碎,让它们迎风吹散四处。
秦意离摸着温顺地吃着食儿的鸽子:“时间到了。”
将鸽子放飞,转身出了高楼。
林以谌已经等在下面了。
“陛下?”
望着层层转转的阶梯,秦意离笑的肆意:“走吧,该去见他了。”
……
空旷寂寥的大殿内没有点灯,几缕风从外吹进来,传出了‘呜呜’的怪异声音。
而高居在龙椅上的男人始终维持着他倚躺着的姿势。
即使外面喧声震天,兵器纠葛的锐利声音,也没能引起他的关注。
他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大殿的入口。
许久,许久。
久到外面的止戈声都停了。
同样玄衣暗纹,华服锦冠的秦意离隔着珠帘望向龙椅上的蔺子晔,四目相对。
仅仅数月,两人的身份对调。
不同于上次秦意离被众臣逼迫自缢的场面,蔺子晔就这样孤零零地坐在空荡的龙椅上,俊逸非凡的面容上没有多少的表情。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抬脚踏进殿内的秦意离浅笑盈盈地问。
蔺子晔的目光就像是要透过皮肤看透他的灵魂般炙热,良久后才道:“孤让人从北渊快马加鞭运送食材,让御膳房精心烹制膳食都没能让你长肉,在外面不过一月竟是长胖了许多。”
“若非如此,子晔又怎么会相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呢。”
那语气仍是一如往昔的温柔缱绻。
深深地凝望着他,蔺子晔冷淡地问:“这就是你的计划吗?”
“嗯?”
“趁着孤进攻南境时,联系北渊对孤有异心的诚郡王让他借机登基,让孤因你的事而心烦意燥时暗中联合林家,夺回南境。”
他从龙椅上走下来,目光定定地望着他:“你想要南境和北渊。”
眸中的浅笑仍是温和的,秦意离还偏偏头问:“为什么这么说?北渊不是被诚郡王占领了吗?”
提起诚郡王蔺子晔是满脸的鄙视:“那样的蠢货登基只会是傀儡,而他,正是你选择的傀儡。”
真实目的被道出,秦意离也不再遮掩。
“是啊,他是个很好的傀儡。”
他愉悦的坦率反倒是让蔺子晔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慢悠悠地走向他,秦意离语调轻快悠长“人,不要相信眼前看到的真相,这样的事你七年前就应当记住的才对。”
是啊。
偏他不长记性,又落进同一个人设下的陷阱里。
突然——
蔺子晔快速地移到秦意离的身边,臂如铁钳般禁锢住他的腰身,嗓音冷硬;“是啊,孤是像七年前那般再度相信了你,可是……”
“你以为孤还会是七年前那个,跪在地上央求你怜悯再看一眼的废物吗?!”
陡然被擒住的秦意离脸色骤变。
冰冷的掌落在脆弱的脖颈处。
只要稍稍那么一用力,再精明的谋划都将化为乌有。
镶嵌在脸上伪装出的温柔也维持不住了。
“子晔?”
此刻的蔺子晔就像是受伤的狮子,低低地吼道:“闭嘴!若是让孤再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这条命……”
从善如流的闭上嘴。
但他的安静并没有换来蔺子晔的好心情,反而那副闲情逸致,胸有成竹的自信样子越发的刺激他。
那掐着脖子的手逐渐的收紧。
秦意离也从开始的淡然,蹙眉,再到呼吸不畅的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