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知道。”程念尔抬头冲他笑了笑。程北国用他的大手抚上程念尔的头,爱惜地摸了摸。“我女儿可真厉害啊,你知道吗,不管是集团里那几个叔叔家的孩子,还是盛家的孩子,都没我女儿厉害,我女儿可是斛州省的文科状元,上的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程北国满脸骄傲地喊着,声音大到隔壁房间都能听见。她从来没见过程北国这么高兴,在她记忆里程北国永远都在皱着眉头工作,偶尔全家一起吃饭,不管刚开始是多么和谐,到最后都得以吵架结束。
看着殡葬公司把一切都安置好后,程念尔抱着程小小的骨灰进了屋。
屋里虽然已经收拾整洁,但还有几个箱子她还没有拆开,都是一些书和衣服,这两天事情太多了,除了那些手办,她还没仔仔细细地看看小小的其他东西。她准备今天晚上就把那几个箱子拆开看看。
她将小小和她的手办放在一起后,温柔地摸着骨灰盒上的照片说:“小小,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今天晚上姐姐陪你一起睡,你在那边不要害怕啊,姐姐陪着你呢。”
没过一会儿,大厅内便开始嘈杂起来。
程念尔推门出去,只见客厅内乌泱泱一群身着黑色衣服的人,姚玉瓷正在他人的搀扶下哭着。
见程念尔出来,姚玉瓷身边的女人开口道:“小念,你怎么回事啊,擅自把你妹妹的骨灰带走,害我们在那里等了好久,玉瓷还有身孕呢。”
另一个女人附和她说:“对啊小念,你和你后妈有仇也不能拿你妹妹当报仇的工具啊,死者为大,还是让你妹妹早点入土为安吧。”
姚玉瓷听了这话哭得更楚楚可怜了。
程念尔轻蔑地笑了笑,心里暗想道:又来这招,姚玉瓷,看来这么多年这招让你屡试不爽啊。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群熙攘,四年前,姚玉瓷就是凭这一招让程念尔和程北国好不容易修复的父女关系彻底走向崩溃。
当时程念尔刚刚收到茗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当时她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远在国外的妈妈和外公,也不知道程北国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非要请程念尔出来吃顿饭。
原本他是准备为程念尔办一个升学宴的,但被程念尔拒绝了,她垂着双眸,懦声地说:“如果你是真的想要为我庆祝,那就我们两个一起吃一顿饭吧,在小时候我们经常去的临湘饭店,可以吗?”
程北国在那边犹豫了一会儿说:“好,就我们两个。”
吃饭那天,程北国很开心,但程念尔的心情却很复杂,这是程北国和江华庭离婚后,时隔三年,两人第一次相处。
“之前爸爸就想去看看你,但你外公对你妈妈和我的事放不下,一直不让我见你,好几次爸爸都在你学校门口等着,就为了看你一眼,你知道吗?”程北国兴高采烈地说着,还不断地帮程念尔夹菜。
“我知道。”程念尔低头吃着菜,不敢抬头,太陌生了,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程北国的表现让她太陌生了。
“在校门口看你你也知道?我女儿还有当侦察兵的天赋嘞。”程北国开玩笑似得,故作吃惊地说。
“这个不知道。”程念尔抬头冲他笑了笑。
程北国用他的大手抚上程念尔的头,爱惜地摸了摸。
“我女儿可真厉害啊,你知道吗,不管是集团里那几个叔叔家的孩子,还是盛家的孩子,都没我女儿厉害,我女儿可是斛州省的文科状元,上的可是全国最好的大学。”程北国满脸骄傲地喊着,声音大到隔壁房间都能听见。
她从来没见过程北国这么高兴,在她记忆里程北国永远都在皱着眉头工作,偶尔全家一起吃饭,不管刚开始是多么和谐,到最后都得以吵架结束。
“爸爸搬新家了,过几天在家里办宴席,到时候你过来,给爸爸长长脸。好不好?”
“可外公不让我去。”
“你偷偷来不就行了,到时候我让司机去接你。你还没见过你弟弟呢,到时候和你弟弟好好亲近亲近,以后爸爸去世了,你们姐弟还得互相帮衬,程家未来才能越来越好。”
“好。”程念尔果断地说。她不想听爸爸继续说下去了,她不想看到程北国还和原来一样,一样地扫兴。
新家宴的那天,程念尔因为路上堵车,到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很久了。
一个身穿白色裙子,扎着普通马尾辫的女孩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来一辆车她就抬一下头,直到她看见程念尔从车上下来。
那天程念尔穿着她刚买的白色小香风短裙,带着外公刚送她的钻石项链,长发及腰,款款地向程小小走去。
程小小无聊的眼神突然放光,激动地扑上去喊道:“姐姐!”
程念尔对她笑着说:“你一直在这儿等我吗?”
“嗯嗯!”程小小冲着她点头。
“你怎么穿成这样,家里没有阿姨给你打扮吗?”程念尔看着她的装扮问道。
程小小不答,冲程念尔做了个鬼脸。
程念尔拉着她的手往院子里去。
她站在门口就看见程北国抱着一个小男孩和一群身着西装、拿着高脚杯的成功人士聊着天,一边聊天一边逗小孩,场面十分热闹。
程念尔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程北国,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也没这样对待过妹妹,他在她们面前,总是不苟言笑,总是疾言厉色,这让她以为父亲就应该是这样,直到她看到今天这一幕,原来她用辛辛苦苦、夜以继日的学习换来的慈眉善目的父亲,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能拥有。
程北国注意到程念尔已经来了,赶紧伸手招呼她过来。
程念尔想的出神,程小小拉了拉她的手说:“姐姐,爸爸叫你过去。”
“哦,好。”程念尔回过神看了看小小说。
她拉着小小的手一起往前走,却听见程北国说:“你自己来就行了。”
程念尔不知所措地回头看着落自己一步的小小,而她却冲她挤眉弄眼地笑着说:“快去快回,我在屋里等你。”
程念尔缓慢地向程北国的位置走去,不知为什么,她走的每一步都让她感到艰难,像是走在荆棘上一样,直到她站在程北国身边,听着程北国骄傲地介绍着自己,一会儿又讲着怀里孩子的趣事,她转头看向那个男孩,一股不知是嫉妒还是怨恨的莫名情绪从心底升起。
原来,在父亲这里,只有自己艰苦地走了这么多路,才配和他的儿子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