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玉兰双目迷离,显然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
她眼睁睁看着眼前缓步而来的男人,忍不住轻笑,声音气若游丝,但仍能听得出其中的幸灾乐祸:“你……不是那么爱你的妻子吗?为何不和她……一起去了?”
晖川冷眸看着眼前的人扯出一抹绝美的笑容,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起伏,这女人,临死了也在想着要完成任务。
晖川不说话,扯出了旁边的侍卫的剑,那把剑出鞘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拓拔玉兰脸色微变,但仍然听得晖川一字一句道:“我要杀了你,为婉儿报仇。”
他不怒自威,短短几个字,便真的如同地狱修罗一般,来找她索命了。
拓拔玉兰唇角依旧挂着那一抹微笑,她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刺穿她的胸膛,冷冽的刀剑与滚烫的鲜血摩擦出索索的声响,拓拔玉兰瞪大双眼,张口,鲜血却狂涌出来。
我在地狱等你……拓拔玉兰还未出口的话被喉咙中的鲜血堵住,呼吸也被汲取,直至完全窒息。
拓拔玉兰的尸体横躺在地上,晖川的双眸冷冽的没有半分温度,为肖凝婉报了仇,他的心底空空落落的。
手中的剑哐当落地,晖川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跪倒在肖凝婉身边。
他轻轻扶起她,让她紧紧靠着自己,内心的愧疚铺天盖地地涌上来。
晖川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她早已隆起的肚子上面,他的手那般颤抖,覆盖在那上面,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抽走了。
那是……孕育着的他和她的孩儿!现在是一尸两命!
“婉儿,对不起……对不起。”他本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她,可是最终还是让她丧了命!
是他的自大害死了他的婉儿!
晖川埋首在她脖颈间,一滴男儿泪滑落,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那已经冰冷的皮肤上。
肖景雄走上前,悲戚地看着自己的妹妹,事情发展成这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他心中怨着,可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呢?
肖景雄伸出手,拍了拍晖川的肩膀,哑声道:“帮我妹妹准备好葬礼。”这几个字说出来是多么令人痛心,但是逝者已去,难道还能让晖川给她陪葬不成?
事到如今他也算是看清楚了,那拓拔玉兰前来和亲根本就是一个阴谋,接下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晖川呆滞地抱着肖凝婉已经冰冷的尸体,久久地坐在地上没动。
直到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洗刷着将军府的鲜血,那令人痛心令人刺目的鲜血,在大雨之下被洗刷的一干二净。
晖川仰头,任由雨水拍打,可是不管如何洗刷,都洗刷不了他心中的半分悲痛。
将军府的惨案一时间在帝都传的沸沸扬扬,饭后闲谈,津津乐道。
可怜那将军夫人,还怀着孩子,却是一尸两命。
要说最可怜的还是那晖川将军,新婚当日,丧失新妇,原配妻子又一尸两命,据说晖川将军已经三日三夜不眠不休,为自个儿的妻子守着孝,倒也是一个痴情之人。
只是可惜,红颜薄命,将军到底也是没有这个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