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烟愕然，半天没能反应。
程言彰把她箍得很紧，一下一下来得很重，好像要将她撕裂一般。
她被迫地承受着，直到半夜……
程言彰翻过身，沉沉睡去。
她侧着头看他，眼眶已经红肿一片，似是喃喃轻声开口道：“你真的想跟我离婚吗？”
“离，谁不离谁孙子！”
程言彰冷呵一声，再度沉沉睡去。
酒后吐真言，沈苓烟仅有的微末的一点期待，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吸着鼻子哽咽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只有月亮知道，她的枕头是湿的……
凌晨时分，沈苓烟艰难地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
她给程言彰做好最后一次早餐。
来到床边，男人还在沉睡，心里酸涩，她吸着鼻子凑到他的耳边开口：“程言彰，愿我此去，你一路高飞猛进。”
天高海阔，再也没有我的羁绊。
太阳升起的时候，程言彰从头痛欲裂中醒来。
他揉着脑袋看着凌乱的被窝，床中央的那一小摊血迹让他瞳孔一缩。
脑海浮现昨天的片段，他愣了瞬，忙从床上起身。
心想：喝酒真耽误事，以后得少喝点。
走出屋子，四周环视沈苓烟，但没看见人影，倒是瞧见了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他唤了几声，“沈苓烟”确实没有人回应。
刚准备出门寻人时，却被赶到的新兵叫住——
“程营，上面下任务了！”
程言彰皱了皱眉，任务紧急，等任务结束再回来跟她说这件事吧。
时间一晃就是十天后了。
“程营长，副队的离婚报告应该下来了吧？”他的战友关心的开口。
程言彰颔首：“我已经交上去半个多月了。”2
他望着蓝蓝的天空，心里却焦急得很。
上次自己不告而别，也不知道部队的人通知沈苓烟没有。
“程营，上面说，先去部队报道，再回家。”旁边的声音传来。
程言彰有些烦躁地点头。
政委办公室。
“言彰，这次的任务完成的很好，升职指日可望。”周青月满意地看着胡子拉碴的程言彰。
程言彰谦逊有余：“都是政委教得好。”
他现在对升职没有太多心思，他那天那样强硬地对沈苓烟，以她娇弱的脾气，定然会生气。
程言彰恨不得现在赶回去跟她说，那天喝醉了。
正当他想着要如何开口时，一张已经盖了章的离婚报告赫然推到他眼皮子底下。
【本人沈苓烟与程言彰同志，因性格不合，自愿申请离婚且净身出户，望组织批准同意！唯望程言彰同志幸福美满。】
落款沈苓烟上，红色的手指印刺红了程言彰的深眸。
接着，政委一番话将他钉在了原地。
“言彰，你和沈苓烟的离婚报告组织已经批了，从今之后，你就自由了。”
程言彰懵了一下，有些不敢确信：“你说什么？我递的不是我的离婚报告，是副队长的啊！”
程言彰顾不上周青月的错愕，破门而出，拼命地往家里赶。
空旷安静的屋子里，有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
推开门的那瞬间，还落了程言彰一头灰。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着他十天前离开时候的早餐，只不过早已变质腐败。
他愣住：沈苓烟真的已经走了！
程言彰眼里复杂一片，心里满是恐慌。
“沈苓烟，给老子出来！”程言彰推开卧室的房门，可早已物是人非。
程言彰的眼眶红了一片。
一连多日，程言彰辗转各地，都没有找到沈苓烟的身影。
“沈苓烟，你好的很，连问都不问就走了！”程言彰蹲在河边抽烟，满脸沉默。
五年后。
早已习惯在出任务寻找沈苓烟的程言彰，第几百次听到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程团，没有嫂子的消息。”
程言彰是三年前升的团长。
那个时候他捣毁了一个毒地，解救了不少人。
却依旧没有沈苓烟的任何消息。
到现在，程言彰已经习惯性地说出那句话：“没事，下次继续找。”
……
这天是他退伍战友孟珏的生日，两个人许久没见，约好吃饭叙旧。
“言彰，好久没见，今天不醉不归。”
战友孟珏挽着程言彰的脖子进屋。
程言彰确实摆手拒绝：“不了，喝酒误事。”
他那晚若是没喝酒，也不至于沈苓烟离开了自己都不知道。
喝酒，误事。
餐桌上，食物丰富，菜肴绝佳。
程言彰吃了两口觉得有些熟悉。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我老婆手艺可是一绝。”孟珏喝了点酒，有些飘飘然。
程言彰没说话，继续吃了几口，是莫名熟悉的味道。
他正想问孟珏，他老婆是哪里人？
孟珏却是转了个头冲着厨房喊道：“苓烟，来见见我的好兄弟！”
程言彰手顿时一僵，可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朝着厨房看去。
厨房里，一个抱着四五岁孩子女人穿着紫色旗袍走了出来。
他眼神一缩，女人姣好的面容他永远都都不会忘记。
“沈苓烟。”程言彰紧握拳头叫出声。
沈苓烟却是静若止水，只客套地微微弯唇，低头戳了戳怀里的孩子：“米米，叫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