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回神，素如兰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凌玉规劝：“当初你念航空我本来就不同意，这就不是你一个女孩该做的工作，成天飞来飞去又忙又累，以后哪个男人敢娶你，连相夫教子的时间都没有……”
凌玉神色一冷，打断道：“那是你想要的人生，不是我的。”
凌玉接二连三的反抗让素如兰越发不安，她大声道：“你爸爸就是因为飞机死的，你就不能离这东西远一点吗？你知不知道我看到这东西就心慌，你能不能为我想一想？”
“别提我爸，你不配。”听到素如兰理直气壮的话，凌玉心底终于冒出戾气，“也别再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做借口控制我。”
她凑近素如兰，眼神凌厉：“跟齐家父女坐飞机四处游玩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慌？齐思云说要念空乘的时候你怎么拍手叫好？甚至只因为齐思云的一句希望我能去陪她，你就企图篡改我的志愿，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个人还是受你随意摆布的傀儡？”
这诘问，字字如刀。
素如兰被凌玉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心底有着即将失去什么东西的恐慌感。
“你……你怎么能这样跟我说话？”
看着母亲眼里划过的失措，凌玉心一涩，语气放缓：“你若还念着最后一点母女情分，就放过我吧！妈！”
这声妈一出，素如兰心下一定，又摆出教训架势：“我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昨天已经将你齐叔叔和思云得罪了，若齐家放话，你以为你还能在云航待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男声：“我怎么不知道，我们云航什么时候姓齐了？”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郁时景站在不远处，神情冷冽淡漠中透着不可一世的矜贵。
“想让凌玉离开云航，让齐汉声亲自来跟我说。”
说完这句，他看也没看素如兰，对着有些怔愣的女孩唤道：“凌玉，走。”
凌玉看一眼被郁时景通身气势惊住不敢作声的母亲，心已经麻木：“请便吧，齐太太！”
随着这声齐太太出口，一切尘埃落定。
素如兰这个名字，不再代表着凌玉的母亲。
从此，凌玉在这世上，再无牵挂。
凌玉不再理会呆在原地回不过神的素如兰，径直走向郁时景。
两人沉默着并肩而行，快到飞机口时，凌玉率先开口：“你都听见了？”
虽然郁时景不是故意的，但听见这种别人不愿提及的隐私，始终不是君子所为。
唯一让郁时景意外的是，凌玉竟是齐思云的继姐。
他沉声道：“抱歉。”
凌玉自嘲一笑：“不用道歉，我习惯了，你还帮了我，该是我谢谢你。”
听见这话，郁时景心脏像是被人挠了一下，不痛，但又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可对于别人的家事，他无法置喙，于是沉默再次蔓延。
半晌后，两道声音交叠响起。
郁时景：“齐家……”
凌玉：“齐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