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的神情骤然黯淡，嗓音里透着支离破碎的绝望：“难道我注定要成为沈颜的牺牲品吗？”
裴祉眸中划过一抹异样，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和我合作，尽快完成研究，你就不会有事。”
燕姝心头一颤，抬眸怔怔看着裴祉。
良久，她缓慢而坚定地开口道：“我相信你。”
“我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燕姝点头，收拾好东西跟着裴祉回到实验室。
下午两点。
燕姝像以往一般躺上手术台，感受到背后熟悉的冰冷。
她也不清楚自己已经躺在这上面多少次了。
从一开始的恐惧，变成了如今的麻木。
燕姝睁眼看着正在做实验准备工作的裴祉，眸中涌上一抹说不清的眷恋。
至少她明白这一次的实验，裴祉不是为了沈颜。
裴祉从手术工具盘中拿起长针，脑海中忽地响起了陈信的话：“她的身体已经不能再继续实验了，否则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裴祉低头看着手术台上瘦弱的燕姝，此刻她已经闭上眼睛，面容平淡。
可微微蜷缩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并不似看起来那样平静。
裴祉稍作迟疑，还是将长针刺入燕姝的身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裴祉完成了第一个实验进程。
他唤来陈信准备下一步，仪器却在此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
裴祉快步走到燕姝面前，却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已经不省人事。
一瞬间，裴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沉声吩咐陈信对燕姝进行急救措施，自己去取急救仪器。
在返回途中，裴祉遇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沈颜。
她被人推着坐在轮椅上，面色依旧苍白。
沈颜在这时开口：“智宇，你要去哪？”
裴祉拧眉，来不及想她为什么在这里，冷声道：“我有急事。”
说完他便绕过沈颜径直向前走去，沈颜冷不丁开口：“是那个药人出事了？”
裴祉猛地顿住脚步，眸中带着审视：“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颜轻声问：“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当年那个女孩了，是吗？”
见裴祉默认了这句话，沈颜轻笑一声：“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在意那个女孩，你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实验成果和荣誉声名。”
……
燕姝只记得，在裴祉打下那一针后，她便感觉自己好似溺在了水中，周遭都是挣不脱的黑暗，令人窒息。
她知道自己被人带离了实验室，却无力睁开眼。
耳边忽地传来了交谈声。
“这个女孩一切体征是正常的……”
“别担心，沈家会善后的，况且我们谁也得罪不起沈家。”
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破灭，燕姝的眼角划过一滴泪。
裴祉，原来爱你，信你，代价是搭上我自己的命。
想起裴祉所说，他知道当年救他的人并非沈颜，他们只是在互相利用，没有拆穿彼此罢了。
燕姝心底漫起苦涩，原来他谁也不爱，最爱的只是他自己。
身旁传来医生冰冷的话语——
“一切准备就绪，手术开始，准备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