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曹尼玛,这啥啊?
这也太恶心了吧?
薛正清表示,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刺激的尸体。
不仅味道刺激,模样更是刺激。
宋真负手而立,他的目光瞥到别处,他在憋笑。
卢刺史表示,他想死。
尼玛的,看尸体能不能到地下义庄去看?非得抬到府衙大院?
本来,他已经在很努力的忘掉那个画面。
这下好了......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
卢刺史忍不住望了眼一旁憋笑的宋真和一本正经的狄仁杰。
这就是青春吗?
他们怎么能不害怕的?
宋真发现卢刺史正在看他,他伸出一根大拇指,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草!
薛正清惨白着脸,他回来了,早知道就不应该犯贱,好端端的看什么尸体啊?
“那个,出去再说。”
狄仁杰十分贴心的扶着他出去。
看见薛寺丞咕噜咕噜的猛灌一口水,卢刺史真的好想提醒他一句。
结果,这话被宋真抢走了。
“薛寺丞,尸体是从井里捞出来的。”
薛正清动作顿了顿,他眨眨眼,不动声色的立即放下杯子。
不愧是大理寺丞,这心态,我辈楷模啊!卢刺史心里叹道。
“你们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薛正清溜了,不知道去干什么,反正回来的时候,脸色更白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是过来复审案子的,不是来参与断案。
所谓的复审,并不是说要重新提审,一是检查官员查案时有没有违规动作,二是验证推理过程是否合理,三是再次倾听罪犯的证言,看看有没有屈打成招。
缓了一天才缓过来的薛正清,他来到牢狱中,见到了赵文濯。
“我没什么好说的,人是我间接杀死的。”
赵文濯面如死灰,他陷入了深深地自责。
假如,他没有对阿姊下狠手,她也许就不会死。
其实赵文忠早就想休了尤素枝,觉得这娘们技术不行,像个死人一样,没点表情动作,叫也不会叫。
当赵文濯后来得知此事,他更加后悔了。
如果他当时能勇敢的面对,或许三兄会成人之美,成全他们两个。
兄妻弟娶,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薛正清从赵文濯那里出来后,找到尤素枝了解情况。
此时的尤素枝,状态不太好。
她尝试过几次自尽,因为怕疼都没有成功。
然后,她疯了。
“为什么男人主动犯下的过错,到头来却要由女人来承担呢?”
这一拳二十年功力,薛正清表示接不住。
是,你了不起,你清高,你冰清玉洁......
可是你杀人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牢狱。
询问赵文忠,他选择让随行的大理寺司直去做,他在隔壁听。
对于这种有过贿赂官员前科的犯人,薛正清懂得避嫌,所以他不打算出面。
赵文忠很聪明,他十分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确实贿赂过赵有光和崔皓。
他闭口不提安排人刺杀狄仁杰随从阿华,还有赵有光的事情。
只要这件事情一天没有爆出来,他就是安全的。
不就是流放吗?他又不是五品以上的大官,圣人又不会派人专门盯着他。
这其中,可以操作一下。
......
如今,案件主犯之一的封丘县赵有光失踪,薛正清只好找汴州长史崔皓了解情况。
崔皓跟前面的犯人不一样,他竭力为自己辩解。
“薛寺丞,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你怎么被冤枉的?”
“宋真被送上断头台的时候,幸好我及时发现,才没让惨剧发生。”
薛正清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是你发现的吗?明明是狄仁杰发现的,然后制止了你。”
“可是,至少我听取了怀英的建议啊,没有让刽子手继续行刑。”
坐牢两年,有点难顶。
崔皓很聪明,他没有否定自己的过错,而是想以功弱罪。
薛正清陷入了沉思,崔皓说得没错,如果是换做别的领导,手下人这么干,绝对会二话不说直接押下,哪里还跟你废话?
可是,仅仅这样,是不能削弱刑责的。
从贞观时期开始,听取纳谏这一美德,被传承下来。
如果下属有不一样的意见,或者更好的建议,上司应该认真听,而不是一意孤行。
也就是说,听取纳谏本来就是你作为一州长史的义务与责任,而不应该成为你脱罪的筹码。
崔长史最严重的罪行是,他选择帮助赵有光和赵三郎隐瞒,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行为上已经构成了包庇,属于是知法犯法。
影响十分恶劣,这是不可饶恕的。
薛正清离开了牢狱,他从大理寺司直手里接过了赵四娘的验尸报告。
刚看第一眼的时候,他就惊呆了。
“这,这是何人验尸的?”
“薛寺丞,右下角有署名。”
薛正清瞥了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居然是他?
这份验尸报告足足有五百字,薛正清过来的时候,还没详细看过案宗。
一般来说,以往的验尸报告通常只有数行,最多不会超过五十字。
所以,验尸报告在案宗里面,属于是可看可不看的存在。
因为大唐的仵作行人,根本验不出来什么东西。
再说了,这盛世天下太平,哪有天天死人的?
可是,赵四娘一案的验尸报告,却彻底颠覆了薛正清的世界观。
原来,验尸还能这么验啊?
详细到尸体的每一处部位,按从上往下,从大到小,从外到内的顺序检验。
并且,通过各种伤痕,写出自己的推断。
这简直可以成为一份模板,让天底下所有的验尸官,严格按照这份模板去验尸。
那将来,对于案件侦查,是不是就能减少很多冤案了?
不过,这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还得上报给大理寺卿,再由大理寺卿上报至刑部,至于刑部上不上报给圣人,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薛正清突然很想再见一面这个神人。
虽然民间对尸体多有避讳,看不起从事仵作的人,可是大理寺不一样啊。
他们可从来都没歧视过仵作行人,因为经常打交道,甚至关系挺好的。
而宋真并不属于仵作行,却做的比一般的仵作行人还要专业。
是远超这个时代的专业。
“宋真在哪里?”
“我去问问。”大理寺司直赶紧离开,他在府衙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宋真。
他只好咨询卢刺史。
卢刺史表情怪异,想笑又不敢笑。
“说起来,我们这个不良帅,行事作风真是别具一格,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有何不同?”
“他整天泡在烟花之地里,有事他才来。”
欲问宋真何处浪,卢某遥指会春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