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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祎澜斜倚贵妃榻,手中针线翻飞,正绣一个香囊。
听见有人推门,头也没抬地挥手。
“不说了没胃口吗。”
丫鬟将菜摆到桌上,掩门退了出去。
女子不耐地抬眸,手指一顿,针尖扎出血滴。
陆铭远立在堂中,绛色官服还未及更换,衬得他丰神俊朗,长身玉立,他直望着她,眉头轻皱。
“陆府的厨子不合你口味?要请宫中御厨伺候?”
许祎澜吮了一口指尖血,十指连心,心却比伤口更痛。
“你不去揽月阁陪你的美人,管我做什么?”
陆铭远冷目,苏婉颜腹中的还不定是谁的种,他头上这顶绿帽却是戴得窝囊。
男人被戳了痛处,眸中闪过愠怒之色,长腿一迈,欺到近前。
“她生下来的也是庶子,你我成婚一年,是时候要个嫡子了。”
许祎澜手抵上他胸膛,推拒时残留的血迹在官服上抹出一道脏痕。
陆铭远钳着手腕将她拽近,唇角嗤笑。
“欲拒还迎有意思?你以为我愿意碰你?”
余着的手瞬间扬起,男人侧脸多了一片红印。
陆铭远咯咯低笑起来,眸底又狠了几分,许祎澜作势还要打,两只手腕都被捉住。
“打够没?没打够就去床上慢慢打。”
说罢长臂强势将女子拦腰抱起,毫不怜惜地掷到床榻上,许祎澜脊背撞得生疼。
“你以为我稀罕你施舍?我就是守一辈子活寡,也不会给你生孩子!”
陆铭远撕扯着她的衣襟,领口泄出春色,方才藏到怀里的香囊也一并掉了出来。
他拾起翻看,觉得似曾见过。
正面刺了一对交颈鸳鸯,背面绣了平安二字。
他记起来,她之前去寺里替他求过平安福,只是昨日掉在了晋王府的湖里。
“口是心非也适可而止。”
女子冷哼一声,将香囊抢过来,一手抄起床头的剪刀,颤抖着要将其剪碎,却被一把捉住手腕。
陆铭远将香囊收进怀中,挑起眉梢。
“绣得这么丑,也就只有我肯要。”
许祎澜眼中有寒芒闪过,没有再抢,肚子却不争气地“咕”了一声。
陆铭远这才放开,拉着她坐到桌边。
“先吃饭。”
许祎澜愣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拿起了筷子。
刚要夹菜,就听见门外有人通传,是苏婉颜的丫鬟娟儿来了。
陆铭远没有抬眼,“不见。”
那娟儿直冲到门口,“咚”的一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
“烦请少爷去看看我们姨娘!大夫说她胎相不稳,姨娘哭得伤心,怕是要哭坏了身子!”
“胎相不稳就去找大夫,找我作甚。”
“姨娘说是她惹怒了少爷,让把这个给您,望您念在从前的救命之恩上,去看看她吧。”
娟儿将一枚月白色蝶形玉佩呈过头顶,许祎澜觉得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陆铭远放下筷子,只犹豫了一瞬,便起身。
“我去看看。”
没管许祎澜面上是何神情,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待人走了,许祎澜让芷瑶关上门。
她收起那副期期艾艾的表情,执起银筷,风卷残云把菜吃了个干净。
装了一天,饿都饿死了。
芷瑶替她清理指尖的伤口,赶着绣了一天香囊,雪葱似的手被针扎了好些痕迹。
“公主演这一通,姑爷还是走了。”
许祎澜随手捻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
“且等着吧。”
陆铭远你最好卖力点,可别辜负了我一天的心血。
许祎澜让芷瑶把新铺子的账本拿给她看,陪嫁的十几间铺子都给程氏管着,她一个月前把手头剩的银子买了一间绸缎庄,不过生意不太好,流水少得可怜。
过了一个时辰,有丫鬟慌慌张张来报。
“少夫人,不好啦!揽月阁那位小产了!”
“什么?!”
许祎澜压抑着兴奋的神情,状似着急道:“夫人过去了吗?”
丫鬟点点头,“夫人知道后立刻就去了。”
许祎澜理了理衣衫,“我们也去看看,芷瑶,你去请张太医。”
揽月阁内,程氏坐在主座,痛心疾首。
“太医说了要静养,你们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陆铭远低头杵着,没说话,脸色很难看。
许祎澜进来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她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开心,询问道:
“这是怎么了?”
程氏摇摇头,“真是造孽!”
身后的嬷嬷支支吾吾,“回少夫人,苏姨娘见了血,是少爷......”
陆铭远打断她:“是我近日疲累有些恍惚,或许没了轻重。”
许祎澜皱眉,“夫君,是.......是你把她肚里的孩子撞掉了?”
陆铭远见她说得这样直白,尴尬着没吱声。
“这就是夫君你不对了,怎么这么不怜香惜玉呢。”
“我......”
“不过按理说,三个月胎像已稳,应该是不妨事,难道太医诊错了?”
许祎澜的自言自语,落在陆铭远和程氏耳中,又生出另一番意思。
苏婉颜,到底怀孕多久了?
这时,芷瑶领着张太医来了,程氏赶紧将人请进房内,许祎澜和陆铭远也跟在后面。
屋内,丫鬟娟儿正把带血水的木盆端出去倒掉,许祎澜朝芷瑶使了个眼色。
芷瑶上前想接过盆子,“这些杂活我来吧,你赶紧去照看你家主子。”
娟儿没有放手,“不妨事,还是我自己来吧。”
两人拉扯间,芷瑶手微一松,娟儿一个不稳,那木盆便打翻在地。
盆里的血水淌在地上,散发出一丝奇异香甜的味道。
正要去内屋诊脉的张太医突然开口:
“等等,这血瘀有问题。”
他掏出一张干净绢帕,沾了地上的血水映在灯火下查看,血中竟泛着一丝诡异的蓝。
“这......”
程氏见他欲言又止,急问道:
“如何?”
“老夫还需再诊一次脉。”
帘内,苏婉颜脸色惨白地躺在榻上,晕死过去。
张太医眉头紧皱,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朝几个穴位扎下去。
片刻,拔出的针尖上,那血竟也带着一丝蓝。
张太医起身朝众人一拱手:
“这位姨娘并未怀孕。”
程氏和陆铭远异口同声惊道:“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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