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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组织都是好人?”
  苏沐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如果都是好人,为何会被丁武记录下来。
  “非也,罗刹会在先王逐渐控制雷州后便消声觅迹,只不过大概十年前他们再次出现,但是却成了一个纯粹的暗杀组织,据父王说这个新的罗刹会只要钱给够,他们谁都敢杀。”
  陈少安忽然佯装恐吓,苏沐听得聚精会神被吓了一跳。
  “你!”
  “哈哈,没想到沐沐也有吃瘪的时候,且先听我继续说。”
  苏沐撇撇嘴不与陈少安计较,扬起眉毛示意他继续说。
  “一开始这个新的罗刹会做事并不出格,而且似乎和父王有些情谊,所以父王并未针对清理他们,但是五年前他们突然又一次消失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又消失了?这个组织这么神秘吗?”
  “正是,我也只是听父王提到过几次,剩下的也都是市井流言,以前听那些王府甲士们说的。”
  关于罗刹会更多的秘闻,陈少安也并不知道,毕竟先王留下的部署和遗产中未曾过多涉及他们。
  不多会儿,丁武搜集整理的情报便阅读完毕,陈少安原本稍显轻松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只见他继续说道:“沐沐,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父王和母后离世的事情吗?”
  苏沐没想到陈少安突然扯到先王和王妃身上,只能含含糊糊,假意忘记。
  “当年我跟随大哥外出游猎,那是我第一次亲身体验到在大地上驰骋的快活感觉,张弓搭箭,野物应声倒地,本以为归来能向父王和母后分享喜悦,可迎接我的却是他们坠崖身亡的死讯。”
  陈少安的声音开始逐渐沙哑,但眼中并未流露伤感,唯有深深的疑惑。
  他继续说道:“我早就怀疑父王母后是遇刺身亡,父王母后向来谨慎,怎会如此巧合?如今我也频频遇袭,种种证据都逐渐浮出水面,我不相信这些事情之间没有关联,我必须要查清楚,即便只是为了还父王母后一个真相。”
  “你是说,这一切都和二殿下有关?他甚至对先王和王妃下过手?”
  “虽然我不愿意相信,可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当年二哥正好陪在父王母后身边,可偏偏他却毫发无伤。”
  言罢,陈少安将信纸递给苏沐,满腹疑惑的苏沐接过信纸快速浏览,随后两条峨眉几乎就要拧作一团。
  “二殿下竟然私自返回过王城?”苏沐忍不住发出惊呼。
  虽然情报中并未出现直接的指向性证据,但可以确定的是,陈靖远曾多次向罗刹会购买情报,并且和他们做过大量不透明的交易。
  除此之外陈靖远似乎还有在边境私下培植自己势力的嫌疑。
  “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沐不敢再说下去,“谋反”二字已经呼之欲出了。
  “唉~”
  陈少安发出一声长久叹息,纵使依旧没有明确完整的直接证据,可这份猜测终究是越来越真实了。
  “无妨,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二哥真的想刺杀于我,那我定然不会姑息他。”
  苏沐看着陈少安怔怔出神,还有一句话她并未说出口,那天第一次被迷香迷晕后,刺客并未伤害自己,却只杀了陈少安。
  这不恰好正是陈靖远想看到的?
  无论如何,水滴已经落下,与其等待石头出现,倒不如主动出击。
  “少安,既然今日要与二殿下会面,你觉得该怎么做?”
  苏沐提出问题,把决定权交给陈少安。
  “二哥的千人骑兵就在城外三十里,恐怕他也算好了要和我正面对质吧,我只担心后方还有效忠于他的部队,若是边境防线因此削弱,受苦的可就是雷州百姓了。”
  “少安!若是你的性命都没了,谁又会为百姓思量?难道指望一个企图篡位之人!”
  那场大火和那个铁面人的嘲讽历历在目,苏沐心中的愤恨就快要化作火焰将书室燃烧。
  静心斋里心火升腾,苏沐和陈少安都忘记了动的时候也要保持足够的静,否则便会让人失去正确的判断。
  可惜,年轻的王侯总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真正成长,而他们又有足够的试错空间。
  “那我们带上甲士,不,二哥敢于在叔父在场时同我会面已经证明了他的底气,我相信叔父一定未曾参与其中,我们现在就直接前去中堂,不必再等到下午,如何?”
  陈少安目光炯炯,他现在只想知道陈靖远是否真的试图谋反。
  “不可,先前你我成婚之日便有刺客胆敢公然行刺,如今他陈靖远做足了准备,怎敢直接前往?速速让丁武带足甲士,先确保性命无忧。”
  此刻陈少安只觉得心中大定,因为苏沐正用无比紧张关切的目光看向自己。
  “只要沐沐安全即可,二哥是必然不会伤害沐沐的,我只是去寻个答案,没那么严重。”
  陈少安将手放在苏沐头顶如此说道。
  随后捋开苏沐额前碎发,轻轻摇头。
  见陈少安态度坚定,苏沐也不再勉强,暗道:不管了,大不了就是再来一次,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陈少安,你可得记我的好!
  心绪不断翻涌,化作一抹幽怨写上眉间,感觉到苏沐视线的陈少安莫名为之一颤,方才鼓起的信念也稍稍矮了一头。
  下意识吞咽口水后陈少安说道:“沐沐怎的突然,突然这样看我。”
  越说越没底气,陈少安也不知tຊ道苏沐究竟又想到了什么。
  “无事,想到开心的事情罢了。”
  “开心的事情?”
  “是啊,有人喜欢装13,我很开心。”
  “装13是什么?沐沐怎的又说起怪话来。”
  苏沐攥紧陈少安的手掌,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随后发现根本捏不动他坚硬的骨头,只能无奈叹气道:“没什么,夸人的话,就是我很好,或者你很好的意思。”
  王府吹起酷烈的热风,惹得隐秘在枝头的鸟儿都啼叫不停,吵得中堂里陈卿山陈靖远父子二人稍显烦躁。
  “怎的许久未归,府里还是这般吵闹,孩儿想清静片刻都不得闲。”
  肤色稍显粗糙黝黑的陈靖远主动调笑。
  陈卿山闻之轻抚胡须说道:“相比较边境军镇的风沙声,这鸟儿啼叫多清爽,难道远儿才归来就思念起那苦寒之地了?还是说异族人让你看着更顺眼,看不惯我这个爹了?”
  一连三问,让陈靖远大气都不敢喘,赶忙找补:“父亲说笑,孩儿这不是见到父亲心情大好,莫要怪罪孩儿。”
  “哦?我看你是着急看到苏沐,不对,是着急见到王妃殿下,才这般开心吧,呵呵~”
  陈卿山眼眸微眯,脸上遍布的岁月褶皱随着上下抽动,一下又一下直戳陈靖远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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