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水心脚步一滞，定在了原地。
那台上的师尊看到她的一刻，花白的胡子也颤了一颤。
子水心看见对方眼中蓄起了泪，声音颤抖。
“心儿……当真是你……”
子水心却并不似他那么激动。
心脏剥离的那一刻，对于过去的一切，她就已全都抛下了。
她不明白，分明当初是他亲手杀死的自己，现在又来装什么师徒情深。
分明是他自己所说，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的心而把她留下。
或许从始至终，他都从未把她当做一个人看。
子水心敛眸：“我倒不知，原来天玄剑宗的仙人也和魔子有染。”
她没有抬眸，不知那师尊的反应如何，也并不在乎。
一席红衣的离澈朝她走来，牵起她的手。
长身玉立，一如从前，一副翩翩公子模样，若是除去那一双赤瞳的话。
子水心下意识缩了一下手。
离澈动作一顿：“心儿……”
子水心吐出一口浊气，只抓住了他的衣袖：“给我一些时间吧。”
其实她在说谎，只为了拖延时间。
子水心压根不可能接受这个人，绝对不可能。
哪怕她没有心，也知道自己的心情。
离澈喉咙滚动了一下，没有强迫她，温声道：“好。”
堂下。
即墨言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溪明月目光呆滞地看着他。
她忽然抓住即墨言的衣襟。
即墨言一愣，紧张地看向她：“明……师父，可有哪里不适？”
溪明月对上那双满是复杂情绪的眼，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话。
她似乎拥有一丝自己的意识，又仿佛没有。
许久未得到回应，即墨言微微叹息一声。
“师父，好好休息罢，有我在，无人可动你分毫。”
他伸出手，想要将深爱的人揽入怀中，手臂却反复抬起又落下。
却不曾想，身边人却自然地靠在了他肩上，呼吸渐渐平缓。
即墨言心跳得飞快，呼吸加速。
半晌，他终于伸出手，轻轻揽住溪明月的肩。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暂且忘记来两人之间的隔阂，忘记师徒的身份，只把溪明月看做自己深爱的女人。
姬青烨站在三步之外，双臂环胸，一双金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子水心的身影。
薄唇抿紧，手上的黑色利爪若隐若现。
他心中极为不快，恨不得将那讨人厌的离澈狠狠撕碎了。
可是子水心不让他去帮忙，也不许他现出原形。
他不想让子水心生气。
姬青烨眉头轻蹙，闪过一丝不甘与委屈。
为什么，子水心总要违心，顺着他们的意。
他能感知到子水心的情绪，她不开心，就算穿得那么漂亮也不开心。
她只有在他身边，心情会放松下来。
姬青烨不理解，他觉得，既然这样，那就和他永远在一起不就好了？
他也想像其他龙那样，带着自己喜欢的东西，藏起来。
他会保护子水心，也会给她吃好吃的东西，穿好看的衣裳。
可是子水心总把他当做孩子。
眼看着离澈牵着子水心的手，一步步走到最中央。
那白胡子老头不知道为什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有人在一边干着喊着：“一拜天地！”
子水心眉头皱了一下，却还是屈了膝。
就在快要跪下的一瞬，一个女人忽然闯了进来。
“离澈！你这个负心汉！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