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安私校的学生会绝不是槐桑眼里团结协作,诚信友爱的地方。
能在数不清的候选人中杀出重围,得到身边人一致好评的威廉·菲利普并不是槐桑眼里善良正义的天使,反而是深藏不露的笑面虎,背地里直击要害的小恶魔。
看着会长轻飘飘地开除一个人,又暗戳戳地给他的家族使下一些令其元气大伤却又不至于彻底倒塌的小动作之后,副会长放下手中终于完成的成堆的工作,后怕地想到:
谁要是得罪了会长,那可真是倒大霉了……
幸好他们家是站皇室梯队的。
——
“诶?我们下周要去参加国王的生日宴吗?”
放学回到家的槐桑听到柏母说的话,惊讶地问道,漂亮上挑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受惊的雪白波斯猫。
柏母正在厨房中试做最近新学的提拉米苏蛋糕,拒绝了佣人们的帮忙,亲力亲为地制作出了看起来能放在咖啡店的橱窗中售卖的良好卖相。
“是呀,桑桑为什么这么惊讶?”
柏母招呼着槐桑快去换衣服来吃蛋糕,槐桑上楼换好睡衣,穿着毛茸茸的兔子睡裙,踢着兔子拖鞋跑下楼。
“可是我们之前都没有参加过,为什么会突然邀请我们呢?”
入口微苦的巧克力带着醇厚的香味,奶油滑而不腻,中间的蛋糕坯也入口即化。
“好好吃哦!”
被柏母做的提拉米苏彻底俘虏的槐桑幸福地冒着泡泡,两只兔耳朵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贪吃的小模样引得柏母失笑。
柏母保养得当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在家也打理的精致又得体,佣人为她端上咖啡,她优雅地抿了一口向槐桑解释道:
“国王的身体愈发不好了,皇室那几个王子为了继承权争得水深火热。”
“现在让我们过去,应该是想看一下我们的态度。”
“毕竟我们家虽然不直接参与皇室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身为为数不多的底蕴深厚的东方家族……”
“我们家持着什么样的态度也是非常重要的。”
槐桑一知半解地听着柏母的话,深感在皇室生活的不易,不免感叹地对菲利普会长的钦佩又多了一点。
玄关处传来佣人问候的声音,柏寒身着黑色衬衫的高大身影映入槐桑的眼帘。
槐桑欢呼一声,放下刀叉扑向柏寒的怀里,连拖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
柏寒结实的手臂接住飞奔过来的小猫咪,温暖柔软的小猫窝在他的怀里,翘着尾巴一晃一晃。
“哥哥知道我们下星期要去参加一个宴会吗?”
槐桑神秘兮兮地跟柏寒咬着耳朵,柏寒知道皇室的邀请函已经送到他的办公室,但还是配合槐桑的分享欲,故作不解地问:
“什么宴会?哥哥怎么不知道?”
“桑桑可以告诉哥哥吗?”
终于消息比柏寒灵通一次的槐桑得意地扬起毛茸茸的小脑瓜,尽职尽责地把柏母说过的话向柏寒重复了一遍。
柏母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含笑地眼神落到柏寒身上,自己家的孩子含着什么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了。
从一开始的愤怒不解,害怕别人觉得柏家把桑桑领养回家的心思不纯,害怕桑桑的名声受损。
害怕柏寒分不清是亲情还是爱情,最后让桑桑受伤,于是故意把他们分开,把柏寒送到千里之外的国家上学,只为断了他的念想。
到柏寒为了向他们证明自己不是一时兴起,白手起家地建立了自己的公司,短短的几年间成为了上市新贵,一声不响地没有向家里拿过一分钱。
柏寒把他的努力结果放在柏父柏母面前时,他们终于知道柏寒不是一时兴起感到好玩,而是真真正正想要把桑桑娶回家、守护她宠爱她的心情。
坚定的想法终于松动,在柏父的有意放手下,逐渐接手自家企业的柏寒也终于在柏父柏母眼里成为能够配得上槐桑的存在。
不过还是要看桑桑自己的想法啊……桑桑对柏寒没有男女之情的话,他们也不会硬强求的。
看着槐桑明显没有开窍的脑瓜,柏母深感自家儿子的追妻之路漫漫无期。
——
“这件好看吗?”
“还是刚才那件?”
槐桑穿着淡紫色的抹胸礼服走出试衣间时,周围为她试衣打扮的服务人员全都惊叹不已。
俏丽优雅的小礼服是当下最受上层阶级女孩们喜欢的款式,层层叠叠的纱织裙摆在走动间溢出琉璃的星光,是由极为罕见的星空纱制成的。
为了方便在觥筹交错间行走不会沾上食物的残渣,裙子的长度刚好到膝盖,裸露在外的小腿细白,连膝盖都透着一层粉色,剪裁得当的版型刚好能勾勒出柔软纤细的腰肢,还有曼妙的弧度。
槐桑在镜子前看着身上漂亮的小礼服,觉得上一件试的白色洋装也很漂亮。
纯洁雪白的丝绸裙摆及踝,交叉的设计露出精致的锁骨,漂亮的脖颈线条被修饰地愈发修长,掐腰的设计让槐桑本就纤细的腰更是盈盈一握,后面缠绕着大大的蝴蝶结。
蓬松的裙摆旋转起来像振翅欲飞的蝴蝶,绸缎的料子让整条礼裙散发出低调奢华的光泽。
真是难以抉择啊!
槐桑的选择困难症开始发作,于是撒着娇,让柏寒帮自己做决定。
“都很好看。”
觉得桑桑套麻袋也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柏寒找回遗失的心跳,走向陈列着数不清的华丽的礼服架前。
“这件怎么样?”
他拿起一件镶嵌着珍珠的酒红色鱼尾裙说道。
浓郁的酒红色需要绝对的美貌支撑,否则便会显得俗气,一字领的设计露出细腻的锁骨和优越的肩颈线条,修身的鱼尾裙最为挑剔身材,多一分赘肉便会显得累赘,少一分丰腴便会显得干瘪。
柏寒在槐桑走出试衣间后才发现裙摆处的开叉一直开到上面,雪白修长的双腿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开衩处做着繁复的蕾丝花边,轻若鸿毛的上等布料不会使槐桑敏感的肌肤泛红。
在肩膀处巧妙地做成了珍珠链条,一颗颗圆润光滑的珍珠散落在莹白如玉的肩头,一时间分不清是珍珠更白还是细腻的肌肤赛雪。
“柏先生真是好眼光!”
设计师激动地上前,大肆赞扬着。
“这条裙子的设计灵感来自于‘路易十四’。”
“这个品种的玫瑰原产于法国,是以‘太阳王’路易十四的名字来命名的,帝王的名誉让这种深酒红色的花朵更显得华贵。”
“传说中拿破仑的妻子约瑟芬皇后生前最爱这种花,是世界上最为昂贵的玫瑰品种之一。”
“许多挑剔的调香师们都钟情于用这种玫瑰来调制精油,以彰显自己非凡的品味。”
“贵妇人们也尤为喜爱用路易十四玫瑰制成的香水,在十九世纪,这是权贵的象征。”
设计师在旁边侃侃而谈,看着槐桑就像看着自己的缪斯。
“我本以为不会有人驾驭得了这条裙子,在橱窗中沉默伫立的玫瑰经过时间的洗礼只好逐渐凋零……”
“直到遇见你!槐桑小姐!”
“这条裙子终于绽放了它的美丽!”
来自法国的服装设计师血液里流淌着浪漫的因子,终于遇到神圣的缪斯让他夸张地手舞足蹈,激动地流下眼泪。
“oh,简直太完美了!perfect!”
高大的长发男人拿起小手帕擦着眼角,语无伦次的小媳妇模样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周围的人都善意地捂嘴浅笑。
这条裙子被他执意要送给槐桑,无论说什么都不要钱,柏寒拿出信用卡的时候,他看起来天都要塌了。
“no!这是侮辱我的作品!”
“完美的设计品需要完美的缪斯来演绎。”
“铜臭的金钱是侮辱我的艺术!”
槐桑被他义正言辞的神色唬住,艺术家的一生追求让槐桑看到他背后缓缓升起的圣母光辉,钦佩感油然而生。
真是大艺术家啊!